稳落在案上。
他抬眼直视廉山,声音沉肃:
&0t;晚辈此来,不敢空手。
百匹河曲战马,外加五千两慰问金,
已命亲兵押送至城外大营。
&0t;
他嘴角微扬,&0t;侯爷若得闲,不妨差人亲自验看。
&0t;
&0t;铛——&0t;
廉山手中茶盏轻震,茶汤泛起细纹。
晋州军刚经历血战,骑兵折损过千,战马也损失数百。
这一百匹河曲骏马,简直是往火堆里泼了一瓢热油!
老侯爷虎目微眯,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真切笑容:
&0t;燕山伯这份厚礼,
老夫若再推辞,倒显得矫情了。
&0t;
突然转头对管家喝道:
&0t;去!
把老二学文那小子喊来见客!
&0t;
片刻后,厅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青衫青年快步而入,
面容酷似廉山,
却少了几分沙场戾气,多了些文墨清秀。
只是那挺直的腰板,仍带着将门子弟特有的英气。
&0t;学文,过来拜见你燕山伯世叔。
&0t;
廉山声如洪钟。
廉学文瞳孔猛地一缩——
眼前这位&0t;世叔&0t;竟和自己年龄相仿!
但他很快稳住心神,双手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0t;侄儿拜见世叔。
&0t;
张克眼底精光一闪。
能让晚辈出面相见,起码初步接纳。
他朗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羊脂玉佩:
&0t;初次见面,小玩意儿权当见面礼。
&0t;
玉佩在掌心泛着温润光泽,&0t;听说贤侄十八岁就中了举人?
好!
他日定有状元之姿啊!
&0t;
廉学文双手接过玉佩,触手生温,
竟是上等的和田美玉!
连忙躬身:&0t;谢世叔厚赐!
&0t;
廉山见状,满意地捋着钢针般的胡须:&0t;学文先退下吧。
&0t;
待廉学文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厅内的空气骤然凝滞。
老侯爷突然压低声音:
&0t;张小子,现在可以说说你真正的来意了。
&0t;
张克直奔主题:&0t;侯爷,井径关如今&0t;
&0t;塌了半边!
&0t;
老将军眼中灰败:&0t;巡抚衙门报上去的折子石沉大海,
怕是忙着应付东厂那些阉人,无暇顾及边关安危。
&0t;
张克眼底精光一闪。
他等的就是这把火。
&0t;若是侯爷不嫌僭越&0t;他故意顿了顿,&0t;燕山卫倒有些擅长筑城的弟兄。
&0t;
老人眯起眼睛:
&0t;小娃娃,你知道修这关要多少银子?&0t;
&0t;巡抚衙门报的是二十万两。
&0t;
张克嘴角微扬,&0t;不过若是军户们动手&0t;
&0t;放屁!
&0t;
廉山突然大笑,&0t;那群蛀虫,修个茅厕都敢报一万两!
&0t;
老将军突然压低声音,&0t;关给你,税费照旧。
但——&0t;
他伸出三根手指,&0t;免你三年孝敬抵修关钱。
&0t;
张克瞳孔骤缩。
老狐狸!
这&0t;照旧&0t;二字分明是告诉他:捞可以,别太过分。
他故作沉吟:&0t;侯爷体恤,晚辈自当尽力。
&0t;
两人隔空碰杯,茶汤里倒映着各自算计的目光。
对廉山而言,这塌了的关隘就像块烫手山芋——
文官以没钱拖着,他如果绕过文官搞钱去修太犯忌讳。
如今有个愣头青愿意接盘,何乐不为?
而对张克来说,井径关的城墙砖缝里,砌着的都是通往巅峰的阶梯。
马蹄踏碎夕阳,张克勒住缰绳回望晋州城。
妈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