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玉胆出细微的碰撞声。

这位国朝元老面色红润，哪有半点病容？

只是官袍下特意多缠了条貂绒暖腹——既然要&0t;告病&0t;，戏总得做全套。

&0t;老爷，到了。

&0t;

轿帘掀起时，司马藩已跪在自己府门石狮旁。

这位户部尚书只穿素白直身，连乌纱都没戴：&0t;儿子糊涂，连累父亲&0t;

&0t;起来。

&0t;司马嵩脚步不停，&0t;三个月思过，正好把《盐铁论》抄十遍。

&0t;

花厅里早有管家候着。

见主子进来，山羊胡子的老管家立刻递上密报：&0t;刚峰已经去了江宁县巡查灾民施粥之事，要不要&0t;

&0t;让他查。

&0t;

司马嵩呷着参汤冷笑，&0t;那本来就是调虎离山的鱼饵。

&0t;

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搁，&0t;楚州相关那些账还有和流贼联系的人，都处理干净了？&0t;

&0t;三天前就按您的意思，连人带账册&0t;管家做了个火焰腾起的手势。

司马藩忍不住插嘴：&0t;可周汝贞还在刑部大牢&0t;

&0t;所以他必须死在刑部大牢。

&0t;

司马嵩手中的玉胆突然停住，&0t;我已经安排刑部尚书钱林甫了，刚峰走后，他会安排把去年闽州那桩私盐案的死囚调去隔壁牢房。

&0t;

暮色渐浓，司马府的灯笼次第亮起。

后院水榭传来丝竹声——是养着的戏班在排新戏《负荆请罪》。

右相司马嵩听着小旦的唱词，忽然轻笑：&0t;再告诉金陵府尹，冬至百官宴的戏单加一出《将相和》。

&0t;

更鼓传来时，老右相正在书房练字。

雪白宣纸上&0t;韬光养晦&0t;四个大字墨迹淋漓，最后一勾却故意拖出裂帛般的飞白——像极了刑部大狱墙上未干的血痕。

而在三条街外的刑部大牢，周汝贞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他听见隔壁牢房传来铁链声，还有磨刀的动静。

月光透过栅栏，照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羊肉面——

按规矩，死囚最后一餐必有荤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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