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望楼上,李药师的令旗正在疯狂摆动,那急促的频率只代表一个意思——最危险的状况。
张克赶忙上望楼询问情况。
望楼上,李药师递过单筒千里镜指着北面:&0t;兄长看那边。
&0t;
张克顺着望去——敌军阵后腾起大片烟尘,隐约可见成群的牛羊正被驱赶集结。
更远处,察哈尔士兵正在往牲畜尾巴上绑什么东西,反光的液体滴在枯草上,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0t;火牛阵?&0t;
张克感慨道,&0t;察哈尔部打仗有两下子啊,不愧是全盛时期能让西羌叫爹的大佬。
&0t;
老狮王也曾经是王,衰落了,但是经历就是他们的战争的底蕴。
李药师快解释:&0t;牲畜冲击非同小可,车阵毕竟不是城墙,根本架不住几千头疯牛的连续冲撞。
&0t;
他手指点在地图某处,&0t;我已命人赶忙准备火油和石灰,可在北面三十步外筑一道火墙只能尽量驱赶。
&0t;
&0t;不够。
&0t;张克突然打断,&0t;我带着玄霸和李陌一起去北面堵口子!
&0t;
命令迅传达下去。
士兵们扛着装满石灰的麻袋在通道中小跑,铁桶装的火油被绳索吊上战车上。
李陌的八百陌刀手已经就位,雪亮的刀墙在阳光下令人胆寒。
张克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三尖两刃刀的刀锋在衣袖上擦了擦:&0t;走吧,我这个吉祥物要威了。
&0t;
当他们赶到北面车墙时,敌军阵后的烟尘已经遮天蔽日。
大地开始微微震颤,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牛哞声。
戚光耀正在指挥士兵在车阵前倾倒所有火油,见张克来了急忙汇报:&0t;兄长三十步外已全部倒满了火油,随时可以引燃。
&0t;
张克点点头,翻身跃上最高的那辆战车。
从这个角度,他已经能看清冲锋的牛群——打头的几百头牦牛尾巴上绑着燃烧的布条,狂的牲畜正红着眼睛朝车阵冲来。
&0t;快!
收队!
&0t;
戚光耀的吼声在车阵北面炸响,铜锣声响起。
十几名提着火油桶的士兵赶忙扔掉手中油桶,连滚带爬地在战友的协助下从打开的战车缝隙中钻回,最后一个瘦小士兵的铁甲甚至被车板刮掉半片。
他们刚撤回,战车间的铁链就被&0t;咔嗒&0t;一声重新锁死。
远处,黑压压的牛群已经靠近,大地的震动越来越明显。
&0t;二百步!
&0t;望楼上拿着铁皮喇叭的哨兵声音颤。
戚光耀的令旗猛地劈下:&0t;点火!
&0t;
杨破虏张弓搭箭,箭头上缠着的油布正滋滋燃烧。
他弓弦拉至满月——
火箭离弦的瞬间,埋设在三十步外的火油罐轰然爆燃。
一道火墙冲天而起,热浪逼得最前排的燕山军都不由后退。
冲在最前的几十头牦牛被烫得&0t;哞哞&0t;直叫,调头就往两侧狂奔。
但后面的牲畜在火焰驱赶下愈疯狂。
有头独角的公牛竟然跃过火墙,牛角上还挂着燃烧的布条。
紧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转眼间就有上百头火牛冲破防线!
&0t;床弩集火!
敲锣!
&0t;
战车顶部的床弩同时调转方向,碗口粗的巨箭呼啸着扎进牛群。
一支弩箭连续贯穿两头牦牛才力竭坠地。
与此同时,车阵内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锣声,士兵们拼命敲打铜锣铁锅,声浪几乎要掀翻车顶驱赶牛群。
&0t;石灰!
泼石灰!
&0t;
白色粉末如雪崩般从车墙上倾泻而下。
冲在最前的几头公牛顿时被石灰迷了眼,痛苦地摇头晃脑。
有头公牛前蹄跪地,疯狂地用角刨土;
另一头则调头冲向同伴,两只牛角直接插进了同类腹部。
然而仍有数十头疯牛冲破重重阻碍,红着眼朝车阵撞来!
&0t;轰——!
&0t;
最前排的两辆战车被拦腰撞中,连接战车的铁链应声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