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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专挑最没人走的路——荆棘丛生的山脊,湿滑的溪谷,甚至是一段陡峭的崖壁。
郭登的伤口又裂开了几次,每次都是简单处理后就继续赶路,要的就是真实。
好在燕山军兵力有限,没往北搜索那么远,他们一路有惊无险。
天亮时分,他们终于到了北面的小河。
郭登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全靠两个亲兵架着。
王五砍了几根木头,用腰带绑成简易木筏。
&0t;家主,过了河再往北二十里就是宣府镇地界了。
&0t;李栓小声说,一边解开染血的布条重新包扎。
郭登躺在木筏上,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
他想起营寨里那些被毒烟熏得七窍流血的士兵,想起许贵那张惊恐的胖脸最后想起高岳那张永远阴沉的脸。
&0t;记住&0t;
他虚弱地对两个亲兵说,&0t;我们是突围不是逃跑&0t;
木筏顺流而下,很快就把燕山军的搜索区彻底甩在后面。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个偏僻的渡口上岸。
郭登已经烧得糊涂了,嘴里不停念叨着&0t;毒烟替身&0t;之类的词。
王五和李栓轮流背着他,终于在三日后的天黑前看到了宣府镇的城墙。
&0t;站住!
什么人!
&0t;城墙上的守军厉声喝道。
王五扯着嗓子喊:&0t;快通报卫指挥大人!
他姐夫来了!
&0t;
城墙上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侧门打开,几个士兵举着火把跑出来。
火光下,郭登惨白的脸和染血的粗布衣裳格外刺眼。
&0t;快!
抬进去!
&0t;
领头的士兵认出了郭登,声音都变了调,&0t;去请大夫!
通知卫指挥大人!
&0t;
郭登被抬进城门时,最后看了一眼南面的天空。
那里,保定府的方向,现在估计陷落了吧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0t;燕山军&0t;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0t;你们赢了但老子活下来了&0t;
说完这句,他终于晕了过去。
两个亲兵手忙脚乱地跟着担架跑,谁也没注意到,城墙阴影里,一个不起眼的士兵悄悄退去,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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