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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砖的清香混着铁器的锈味,在晨风中飘散。
北面多是草原牧民赶来的马队,膘肥体壮的骏马驮着成捆的毛皮,皮囊里装着新鲜的乳酪,鹿茸和羚羊角被小心地裹在油布中。
几个商队伙计正从二十辆大车上卸货。
解开麻袋的瞬间,江南粳米如珍珠般倾泻而出,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不远处,几个身着锦袍丝绸混搭风格的草原贵族围着一匹江南的细布,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布料,眼中闪着惊喜的光。
白烬看着这一幕,想起张克曾经说的话:&0t;要让草原人生活离不开我们,才能真正的统治,打服只是第一步。
&0t;
确实,比起刀箭,这些生活离不开的货物更能拴住人心。
张克靠着大宗交易压低原来草原地区的走私价格,仅收半成税的交易政策让天赐城不到一个月就迅成为漠南草原的贸易中心。
那些原本需要偷偷打点关隘和大量镖师的原走私商队,根本无力与张克彻底垄断的这条新兴的商路竞争,要么按燕山伯的规矩来,在天赐城交半成交易税自由贸易,要么走私赔本。
张克:开门,自由贸易。
来自真定府的二十辆大车正卸下货物,麻袋里的江南粳米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几个草原贵族正用粗糙的手指小心摩挲着细密的布匹。
集市东北角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紧接着是货物翻倒的闷响。
白烬循声望去,几个科尔沁骑兵正将一个汉人商贩死死按在尘土里,旁边翻倒的麻袋里,底下霉变黑的粟米撒了一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身后的亲卫下意识要上前,白烬却抬手制止。
&0t;别管,严克会按规矩办。
&0t;白烬轻声道。
市场中央的裁决台上,驻守此地的严克千户已经带着通译快步赶来。
这位白烬的副将千户腰间配着军令,步伐沉稳有力。
通译熟练地用蒙汉双语宣读着市场律令。
“在交易区闹事者,无论民族,一律鞭二十,绝不偏袒,卖假货以次充好,剁手,没收所有货物。”
很快,闹事的科尔沁人被带到刑台,二十鞭子抽得结结实实。
那个卖劣质粮食的汉商则被按在木桩上,随着刀光一闪,左手应声而落。
他蜷缩在地上哀嚎,而他的货物正被一件件搬上没收的板车。
天赐城的集市上,一块斑驳的木牌格外醒目,上面用汉蒙两种文字刻着同样的内容:&0t;公平交易,违者严惩&0t;。
裁决台前,几个商贩正围着木牌指指点点。
一个须花白的老者对身旁的年轻人说:&0t;看见没?在这天赐城里,汉人的奸商和闹事的草原人,挨的是一样的鞭子和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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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几个真定府来的商队伙计正在卸货。
为的管事擦了擦汗,对同伴低声道:&0t;虽说燕山伯税钱少了,但这规矩太严了。
五天前老王的商队掺了次货,现在还养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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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西北角的茶摊上,两个身着锦缎皮袍的草原贵族正对坐着饮茶。
铜壶里的砖茶冒着热气。
&0t;拖雷,这地方当真有意思。
&0t;
年轻些的草原贵族晃着手中的粗瓷茶碗,碗底的茶渣随着晃动打着旋儿。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交易的汉商和牧民,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年长些的贵族——窝阔台,将茶碗轻轻放在粗糙的木桌上,碗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0t;确实,&0t;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0t;第一次见到草原人和汉人同守一套规矩。
&0t;
&0t;燕山伯天赐可汗&0t;
窝阔台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碗边缘,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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