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此刻满嘴是血的样子活像头野兽。

&0t;啊啊啊！

&0t;

一个老汉突然冲出来，用石头砸进仇人眼眶，&0t;你逼死我闺女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0t;

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此起彼伏。

李踏天抱臂旁观，看着这些曾经的顺民在宣泄也在蜕变。

有个护院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在被十几个村民轮流踹着——他们不是在杀人，是在撕碎那个跪着活命的自己。

当最后一个护院断了气，村民们喘着粗气站在原地。

他们意识到——原来这些耀武扬威的恶霸，也会流血，也会哀嚎，也会被他们打死。

吴举人像条死狗般被高平带着老兵们拖到前院时，绸缎睡衣已经沾满泥污。

这位举人老爷已经腿软得走不动道，看到满地血泊中的护院，还有那个被砍得面目全非的护院头子，吴举人顿时双腿夹紧。

&0t;好汉饶命！

我、我有钱&0t;他嘴唇哆嗦着，借着微弱的火光认出了潇水村的村民，一时竟愣住了——这些平日里任他欺压的泥腿子，怎么敢？

不怕官府吗？不怕王法吗？

李二狗手中的刀还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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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举人一个激灵，连忙改口：&0t;误会！

都是误会！

潇水村抗税的事一定是被冤枉的，我明天就去县衙给你们讨公道&0t;

张老汉神色微动，可看了眼满地的尸体，终究叹了口气。

疯癫的孙瘸子冷笑一声：&0t;吴老爷，咱庄稼汉是不识字，可也不傻子。

&0t;话音未落，一棍子砸在吴举人头上。

孙瘸子又一棍子抽在他腮帮上，金牙带着血沫飞出去老远：&0t;吴老爷，五年前，借粮一石，抵田五亩。

&0t;

他眼里闪着疯癫的光，&0t;您家那霉的陈粮，比金子还贵啊！

&0t;

&0t;痛快！

&0t;

孙瘸子啐了一口，&0t;五年前水灾，咱就借了你家一石陈粮，怎么一年后就变成把田都卖给你了？&0t;

他转向村民，&0t;一石粮换五亩地，官府还认了，天底下有这样的买卖吗？&0t;

张老汉握棍的手在抖：&0t;举人老爷，当年您说只是暂押地契&0t;

村民们攥紧了手中的棍棒，眼神渐渐变了。

他们想起了五年前那场洪水过后，吴举人是怎么用一纸文书，把全村人的田地变成了他家的产业。

哪里有什么三代积累，一场水灾就够了。

从有田有地的自耕农，到仰人鼻息的佃户——这笔账，今天该清了。

村民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围了上去

李踏天看着这场血腥的仪式。

当吴举人终于变成一团模糊的肉块时，他注意到所有村民的眼睛都变了——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死了，又有什么东西新生了。

&0t;去粮仓。

&0t;

李踏天踢了踢脚边的金牙，&0t;把粮食都带走，明日劫狱。

&0t;

他望向县城方向，火光映得眸子里似有血海翻腾，&0t;该让县太爷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造反了。

&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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