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锋,渝州人,三十出头,身形精瘦如刀,眼神锐利,曾以不到二十年纪在北伐军当过骁将,武艺高强;
董狂,闽州山越族人,皮肤黝黑,臂膀筋肉虬结,背负一柄阔刃短刀,沉默寡言却杀气内敛,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李潮,粤州人,面容冷峻,腰间悬一柄细长弯刀,曾组织同乡百姓在南海剿过海盗,擅长水战。
张克目光扫过三人,微微颔,语气沉稳:“都是好汉子,来了就是自己人。”
转身拍了拍宗云的肩膀,语气缓和却不容置疑:“不急,这场仗不是一哆嗦的事,有得打。
你先带兵在保定府三县驻扎,守住大军粮道后方,保持训练。”
宗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收敛,抱拳沉声道:“末将领命。”
随后,他转身带着众人离去,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渐行渐远。
回到地图前,张克将几人的籍贯与年龄一一标注。
徐锋——渝州,三十一岁。
董狂——闽州,山越族,二十九岁。
李潮——粤州,三十二岁。
他的目光在几个地名间来回游移,忽然,瞳孔微微一缩。
——这不是巧合。
渝州多山,闽州擅猎,粤州临海。
这些人,全是能在不同地形下挥战力的将领种子。
而他们的年龄,当初北伐被叫停时不到二十上下——既有战场经验,又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不知何时的二次北伐。
张克低笑一声:“可怕的老家伙,到死都放不下北伐的执念。”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复杂地望着地图上的标记,仿佛透过它们,看透了那个曾经执掌百万雄师的男人的布局。
“可能从收复四州后的相持阶段你就预感到,一代人想彻底解决东狄西羌的威胁……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是早就在军中筛选了这些潜力种子,留给后人用?”
张克摇头,既觉荒谬,又不得不佩服一个顶级统帅的布局,布一场可能的局。
“能不能成……全看天意?”
他嗤笑一声,眼神却渐渐凝重。
让宗云维系旧部联系,更是一着险棋——这位统帅百万大军的老帅,岂会不知身后宗家必定被高高供起、暗中软禁的结局?
张克仰头,仿佛在与那个早已入土的老人隔空对话。
“到死都在布局北伐,硬生生从死局里抠出一个活口……”
他沉默片刻,忽然咧嘴一笑。
&0t;若生在同一时代&0t;
张克觉得不想遇到这样的对手,信念感太强烈,死了都放不下执念。
“天不让你北伐,你就用棺材板和宗云的未来埋火种,赌一个可能性,真是个疯子,连自己孙子都骗入局。”
张克很清楚,宗云召集的这些旧部不是孤身来投的。
他们背后,都带着旧部和乡党——少则十几,多则几十。
这些人聚在一起,就是一支现成的军队指挥体系,所以才能那么快完成整编通过吴启的校验。
自古以来,强军最重乡党部曲。
刘邦的沛县集团,项羽的江东子弟,戚家军的义乌矿工……莫不如是。
张克的燕山军之所以混杂各族,纯粹是因为起家时底子太薄了,根本没得挑选,别说乡党了,外族也一视同仁。
西羌人、草原人、高丽人、西域人……只要是个棒小伙,统统收编。
他坐回案前,手指轻叩桌面,低声呢喃:
“你这盘棋,我接了。”
“就是不知道,若你这‘大魏忠臣’知道自己的北伐旧部,最后给一个叛逆做了嫁衣……会是什么表情?”
张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对大魏那些根深蒂固的吸血鬼,可不会有什么好政策。
燕山军代表的新兴军事集团和原有大魏权贵官僚集团属于结构性矛盾。
没办法,哪怕张克手握打开工业化的钥匙,也喂不饱一个盘踞二百多年膨胀臃肿到将整个国家机器几近吸干的权贵官僚集团。
张克不准备当狗,又需要更多更高的官帽,那就只能让原先那些戴官帽的脑袋——搬家了。
毕竟他的弟兄们和燕山军的广大将领们都有进步的需要。
异世界的河阴潜泳大赛挺好,方向对了,但是更多是为了威慑不够绝。
事实证明,若不斩草除根,世家大族不会感念你的手下留情,洛阳豪族暗中还有力量蓄养死士为小皇帝所用。
“既然注定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