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筹措事宜千头万绪,需尽快回真定府安排,不敢耽搁。
他日若有机会,再与左帅把酒言欢。”
说罢,李邦与冉悼起身告辞。
两人翻身上马,率领着那两千如同黑色磐石般的精锐骑兵,拨转马头,毫不拖泥带水地向着北方原野疾驰而去。
夕阳将他们远去的背影拉得很长,沉重的马蹄声如同战鼓般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苍茫的地平线上,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场看似轻松甚至有些“家常”
的谈判,实则背后是赤裸裸的实力威慑。
燕山军出动如此规模的精锐骑兵,绝非仅仅为了护送谈判使者。
这就像一场盛大的阅兵,真正的观众并非自家百姓,而是潜在的盟友与敌人。
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同样难以获取,除非你的谈判对象是老佛爷那个结与国欢心的大善人。
燕山军摆出如此强大的阵仗,根本目的就是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标。
强大的军事力量,不仅可以用于战争,更可以用于威慑。
而威慑的成本,远低于一场真刀真枪的战争。
燕山军有信心让所有合作者保持“诚信”
,依靠的绝非对方的人品或契约精神,而是那随时可能踏平任何背信弃义者营盘的铁蹄!
这份强大的自信与实力,才是谈判桌上最硬的筹码。
然而,燕山军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不可能完全瞒天过海。
虞城县与商丘距离极近,不过步兵一日、骑兵半日的路程。
驻扎在虞城县的朝廷禁军,虽然缺饷少粮,但基本的战场侦查能力尚未丧失,尤其是曹汴蛟麾下那些宝贵的骑兵夜不收。
当夜,虞城县临时帅府内灯火通明。
曹闻诏面色凝重地听着两名侥幸逃回的夜不收的禀报。
他们浑身是血,一人还带着箭伤,脸上惊魂未定。
“将军!
北面…北面曹县八里湾一带,出现大队骑兵!
看旗号,是燕山军的人!”
一名夜不收喘息着报告,“人数极多,起码两千骑!
全是精骑!
我们…我们兄弟五个摸过去,想看得更清楚些,结果被他们的游骑现了…王老三、李狗蛋、赵瘸子他们…都没能回来…”
他的声音带着恐惧和悲痛。
另一人补充道:“他们的哨骑极其厉害,配合默契,下手狠辣!
我们根本靠近不了核心区域。
他们一到地方就开始封锁周边,我们要是跑得再慢一步,恐怕也…”
曹闻诏听完汇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燕山军!
数千精锐骑兵!
出现在商丘以北,左梁玉的控制区腹地!
他们要干什么?
难道…难道定北侯张克已经决定和豫州叛军联手了?!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曹闻诏头皮麻!
如果燕山军真的介入豫州战事,哪怕只是派出部分骑兵协助左梁玉,整个战场的局势将瞬间颠覆!
他虽然没有直接与燕山军交过手,但他经历过与东狄多尔衮、多夺部的残酷战斗。
东狄骑兵的强悍、机动与凶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那是将数万禁军打得只能龟缩城寨死守的可怕力量!
而朝廷最终能与东狄骑兵打出七三开的战损,还是依赖了齐州蒙家的铁骑消耗殆尽的拼死血战,那已是极其难得的“绝好”
战绩。
而燕山军,是真正阵斩东狄贝勒代善、正面覆灭多夺主力的存在!
他预估,其实战能力绝不亚于东狄精锐骑兵,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这样一支恐怖的力量突然出现在豫东战场上,其意图不明,怎能不让曹闻诏心惊胆战?
“快!
立刻传令!”
曹闻诏猛地站起身,“命令贺仁龙、曹汴蛟停止一切打粮行动,火率部向虞城县靠拢!
快!”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又扑到案前,抽出信纸,奋笔疾书。
他必须将这个消息以最快的度告知金陵!
他在信中极力渲染燕山军骑兵出现的威胁;
推测其可能与豫州军勾结,并坦言己方兵力薄弱,无力应对,只能暂时放弃进攻,在虞城县,紧急构筑防御工事。
若事不可为,将不得不退往徐州府据守。
最后,他几乎是恳求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