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船队,都配置了至少五百名全副武装的燕山军精骑沿岸护卫。
任何盘踞在黄河两岸的山贼、土匪、水寇,但凡远远看到那黑色的“燕山”
字旗和精锐的骑兵队伍,无不望风远遁,连靠近窥探的胆子都没有——摸一下?
那纯粹是嫌自己命太长!
抢官军和抢带着精锐边军骑兵的运输队是两回事。
与此同时,刚刚在商丘与李邦一起签署完军械战马贸易协议的冉悼,闲得慌,又带着他那一标杀气最重的人马,跑到了开封至济南段的黄河沿线。
魏清给他的任务是和吕小步一起保证这条数千里的重要运输线的绝对通畅。
冉悼对此任务的理解简单而直接:通畅?
把沿线所有可能碍事的土匪水贼势力全部剿灭,自然就通畅了!
于是,这位燕山军中罕见的不杀人就手痒的猛将,开始了新一轮的“无差别剿匪”
。
他往往只带着百来名骑兵,如同猎犬般沿着河岸扫荡,一旦现贼巢,便直接挥军掩杀,根本不留任何谈判或招降的余地。
一时间,黄河两岸腥风血雨,贼寇为之绝迹。
这种费力又枯燥的剿匪活计,吕小步是从来不屑于亲自去干的,通常都是交给副将千户高镇岳和擅长追踪侦察的灰隼去处理。
也只有冉悼这种视杀戮为乐趣的家伙,才会乐此不疲去费力追杀这些老鼠。
冉悼的两位副将千户,张铁砚和阿台,一个沉稳擅守,一个后勤精通,反而更倾向于留在军营管理军务和修筑工事;
冉悼基本也不带他们,就让他们带着后续部队收拾战场尾巴,清点缴获(虽然通常没什么油水)。
就这样,在一种奇特的氛围下,豫州开封一带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
燕山军忙着运粮运钱,偶尔剿匪;
豫州军大部分时间缩在营寨里整合新兵,对燕山军的一切行动视而不见;
本地百姓则现,那支黑色的军队一天忙得要死也不对他们敲骨吸髓,买东西雇人也都会给钱;
甚至因为黄河水道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全,因为大量已经入冬,燕山军的大量劳需求,前来劳务的百姓反而带动了周边商贩。
豫州军弄死了豫州大部分官员以后也不收税;
倒不是不想,只是收税的小吏没一个活下来的,早被豫州军入城时杀了干干净净。
官员还会抓起来看有没有价值,收税的小吏在本地底层军汉面前根本没一点活路,谁家亲戚没个血仇。
忙着在前线打仗的左梁玉也没顾上。
这种无政府状态,倒是极大的减轻了百姓负担,豫州军也只维持基本秩序安全,忙着练兵也不折腾。
开封府周围反而出现了一种反常识的繁荣,曾经那些老爷的山林和河流也都不再有家丁巡逻了;
百姓们能砍柴采煤,能捕鱼打猎,在这初冬反而出现了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的场景。
吕小步处理周王府庞大资产的度,可比处理周王“造反”
案要慢得多,没办法东西太多了。
他在清点过程中,意外“捡”
到了一个人才——周王府里一个原本负责记账的小太监,名叫小顺子,年仅十三岁。
这孩子机灵得过分,燕山军刚把他丢进刑房,还没等上什么“大记忆恢复术”
,他就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倒豆子似的说了;
甚至连带他的总管太监师父在外边偷偷养的外室、以及藏匿私房钱的地方都供了出来。
之后更是主动请缨,帮着千户高镇岳承担起繁杂的账目清算工作,没日没夜地干,每天休息不到三个时辰,算盘打得噼啪响,账目做得清清楚楚。
正是这份“识时务”
和“精明有用”
,让他成为了周王府上下唯一活下来的太监。
吕小步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便随手把他丢给高镇岳,让他当个军中的临时文书。
不管世道乱不乱,有一条规则永恒不变:有用,你就不会轻易死。
忠不忠诚,在很多时候反而没那么重要。
燕山军上下,除了张克的嫡系将领和老千户所出来的人,有多少人是真正死心塌地效忠张克本人?
并不重要。
张克深谙人性,人先忠于的是自己的利益。
只要你有用,并且能被控制,无论是通过编制、金钱、名声还是地位,总有办法让你效命。
嘴上天天喊着“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