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铁马冰河(2 / 3)

结水锈。

他们腰间左侧挎着弧度优美的弯刀,右侧则挂着短柄骨朵——这种钝器在破甲和击碎冰面时比刀剑更为有效。

一张强劲的西羌角弓收在弓袋之中,箭壶里插着雕翎箭,尾羽在风中微微颤动。

马鞍后还捆着卷起的毛毯、少量肉干和奶疙瘩,显示着他们具备远离营地短期活动的生存能力。

这一身行头在西羌价值不菲,也彰显着他们并非普通士卒,而是经验丰富、深受信任的精锐哨探。

他们接到的命令明确而有些古怪:前往茹河三岔口,不仅需仔细探查冰情,更必须取回一袋冰冷的河水。

其实,这看似多此一举的“取水”

命令,正是西羌将领,尤其是那位新近被“打”

到秦州前线、心头正憋着一股邪火的右厢统军使拓跋察哥,所蕴含的一种战场小智慧。

这是世代积累、口耳相传的经验,远比单纯用眼睛估算或用力敲击冰面来得更为精妙和综合。

通过执行“取水”

这个具体动作,斥候需要亲身实践破冰的过程。

若需动用斧凿奋力破击一尺甚至更深的坚冰,仍难见水,则意味着冰质极坚;

承载力惊人,足以承受步兵、骑兵甚至轻型辎重安全通过,大军渡河时机已然成熟。

若冰厚数寸至半尺,需费些力气用刀柄、短斧或专用冰镐才能凿穿取水;

则表明冰层或许能承受单人或小股部队谨慎行走,但大队人马或重装备通过则风险巨大,需派遣更多人手进行多点试探,或继续等待。

而若冰薄如镜,仅用枪矛轻击甚至脚踩便应声而碎,可取水轻而易举,那结论便简单而致命;

河面完全无法承载任何重量,任何试图渡河的企图都将是一场灾难。

“取水”

这个简单的动作,因此被赋予了立体的战术内涵。

它同时包含了冰层厚度、硬度、韧性以及冰下水流缓急情况的综合反馈,是一种高效、直观且有效的侦查手段。

一代代西羌将领,正是在这片苦寒之地上,靠着这些看似琐碎实则宝贵的经验,与南方的军队在寒冬周旋角逐。

这七名西羌斥候尽管私下抱怨跑敌人腹地取水很危险,执行起来却毫不含糊。

俄勒队长最后看了一眼灰蒙蒙的河面,挥了挥手。

“走!

回去复命!”

马蹄声再次响起,七骑掉转马头,沿着来路向北方疾驰而去,很快变成天地间几个模糊的小黑点,最终消失在枯草与土丘交织的地平线下。

直到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距离西羌人取水点约百步之外,南岸一处看似毫无异状的土坡后,几丛枯黄的蒿草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身披灰白色粗麻布斗篷的人影,极其缓慢地从一道浅沟里抬起身子。

斗篷上沾满了黄土和草屑,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他小心翼翼地拂开遮住视线的草丛,露出一张年轻却紧绷的脸庞,嘴唇冻得紫,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西羌人消失的方向。

他是秦州军麾下的斥候,他已经在这片冰冷的河滩附近盯了两天了。

他轻轻活动着几乎冻僵的手指,确认那些西羌游骑确实已经远去,这才稍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为了冬季侦察而特意准备的白色斗篷,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在秦州,这玩意儿不下雪的时候着实有些鸡肋——秦州冬天冷是真冷,可雪却下得极少,多数时候大地就是一片斑驳的灰黄。

这件白斗篷在无雪的环境中,反而显得有些突兀。

能否挥伪装作用,全看老天爷是否开恩撒点雪沫子,或者能否找到合适的、被霜覆盖的潜伏点。

今天,他的运气还算不错,霜色和浅色的土层掩盖了他的踪迹。

他一个人,可不敢去触那七名西羌精锐哨探的霉头。

他的任务是眼睛和耳朵,而不是刀剑。

不占优势的斥候搏杀是最后迫不得已的选择,悄无声息地获取情报并安全送回,才是斥候的最高准则。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宽阔的河面,心中默记着刚才观察到的一切:

西羌斥候的人数、装备、检查冰面的具体位置,以及最终取走河水的地点。

“茹河三岔口,冰薄不足寸,十余日方堪用。”

他也在同一位置得到相似的结论,强化记忆。

他知道,平凉府北部,彭阳县境内,像茹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