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道:“此言差矣。
在我看来,杨骏心怀社稷、行事磊落,或许称得上是个‘纯臣’。
可你别忘了,陛下身为君主,他最需要的,从来都是‘忠臣’。”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楼下仍在争论的人群,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纯臣或许能成为忠臣,但也有可能在权势累积中,渐渐变成独揽大权的权臣——杨骏这般年轻,有智谋、有人脉,又得陛下信任,未来的路还长,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生。
我这般考量,不是针对他,而是为陛下、为大周的安稳着想啊。”
“看来,李相似乎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了?”
李谷却没有接他这个话茬,话锋陡然一转,目光落在赵匡胤身上,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点拨之意:“眼下陛下刚收复蜀地四州,军心士气正盛,接下来的矛头,多半要指向南唐的江北之地——那可是块能立下不世功勋的疆场。
赵都虞侯一身武艺、胸有韬略,难道就没有心思领兵前往,在战场上搏一番功业,为自己挣下传世之名?”
这话正中赵匡胤下怀,他眼中瞬间迸出亮色,脸上难掩欣喜,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疆场建功本就是他心之所向。
可这喜色只持续了片刻,便又被愁绪取代,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李相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只可惜,如今我奉命在殿前司操练禁军,陛下未曾下令调遣,我又怎能擅自请战,误了练兵的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