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他权柄符文最薄弱的地方,也是泉鳞当年偷袭留下的旧伤。
“呃啊——”
蹄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呼,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倒。骨锤落地的瞬间,他身上的黑气开始溃散,那些“镇守”符文如同潮水般褪去。
“你……你怎么知道……”蹄山艰难地回头,独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李长久收起弓,拍了拍手上的灰:“猜的。毕竟,背刺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他没说谎。无论是前世被叶婵宫斩去灵根,还是这一世陆嫁嫁把他丢进葬神窟,他早就习惯了在背叛里摸爬滚打。
蹄山的身躯渐渐缩小,最终变回常人大小,只是气息已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看着李长久,突然惨笑起来:“原来如此……帝俊之所以能赢,不是因为权柄有多强,而是因为你比谁都懂人心的脏……”
“你说得对,”李长久蹲下身,看着他胸口那团即将熄灭的灵光,“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泉鳞在哪?举父的计划是什么?还有……赵襄儿的枷锁,怎么解?”
提到赵襄儿,蹄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是……朱雀神国的钥匙……要解她的枷锁,得用‘纯阳’权柄……还要……泉鳞的心头血……”
话音未落,他的灵光彻底熄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枚刻着“镇”字的骨牌,落在李长久脚边。
李长久捡起骨牌,掂量了两下,突然觉得这趟葬神窟没白来。泉鳞的心头血,举父的阴谋,赵襄儿的枷锁……线索像珠子一样串了起来,虽然还模糊,但已经能看到线头了。
他抬头望向更深处的黑暗,那里的锁链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隐约听到有人在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那旋律很像宁小龄小时候唱过的童谣。
“小龄?”李长久皱眉,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穿过一道由巨骨搭成的拱门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雾气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星空,无数锁链从星空中垂落,拴着一个悬浮在半空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熟悉的红色宫装,青丝如瀑,正是本该在赵国皇宫斩情证道的赵襄儿。只是此刻她双目紧闭,眉心处有一道金色的锁痕,正是蹄山说的“朱雀钥匙”印记。
而在她脚下,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蛇正盘绕着,蛇鳞上闪烁着和泉鳞一样的“黄泉”符文——但这条蛇比白骨羽蛇大了百倍,头颅上还长着一对扭曲的龙角。
“泉鳞。”李长久握紧了剑,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果然是你。”
巨蛇缓缓抬头,蛇瞳里映出李长久的脸,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好久不见,帝俊。或者说……羿?”
它的声音雌雄莫辨,却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没想到你能从蹄山手里活下来,看来‘太明’的权柄,比我想的要好用。”
李长久没心思跟它废话:“把赵襄儿放了。”
“放了她?”泉鳞嗤笑,“你知道她是什么吗?她是朱雀神国的‘门栓’,是封印‘恶’的最后一道防线。放了她,这个世界明天就会被‘恶’吞噬,你确定要这么做?”
“那又如何?”李长久的眼神里燃起疯劲,“我李长久想保的人,就算是天道也拦不住。”
他突然抬手,三足金乌的虚影在身后展开,金色的火焰染红了半边星空:“泉鳞,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泉鳞的蛇瞳骤然收缩,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疯癫的家伙,竟真的敢跟自己拼命。它猛地张开嘴,黑色的毒液如暴雨般泼洒而下,所过之处,连星空都被腐蚀出一个个黑洞。
而李长久的身影,已经迎着毒液冲了上去。他知道,要救赵襄儿,必须先斩了这条盘踞在她脚下的毒蛇。
这一次,他没留任何后手。
黑色毒液尚未及身,已被三足金乌的烈焰蒸腾成刺鼻的黑雾。李长久踏在凝结的火焰台阶上,手中长剑嗡鸣不止,剑身上流淌着“太明”与“时间”交织的光晕——那是他压箱底的本事,是融合了帝俊与羿两世记忆的杀招。
“不知死活!”泉鳞怒喝,巨尾横扫而来。这一尾裹挟着“黄泉”权柄的湮灭之力,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涟漪,仿佛要将一切拖入无尽深渊。
李长久却不闪不避,反而将长剑反握于背,双手结印:“时间,逆流!”
刹那间,泉鳞的巨尾像是陷入了黏稠的泥潭,动作骤然迟缓。那些奔涌的湮灭之力开始倒流,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