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当年羿射九日的光芒重合。
叶婵宫提着食盒走来,里面是她新做的莲子羹。这些年她不再执着于过往,只在不可观种莲、酿酒,偶尔带着酒去断界城听邵小黎弹琵琶。“小团子的生辰快到了,”她笑着说,“我酿了坛长命酒。”
邵小黎的乐理坊里,弟子们正弹唱着新编的曲子,讲的是当年弑神之战的故事,却被她改得轻快热闹。见李长久来,她递过一张乐谱:“这是给小团子的摇篮曲,你这当爹的,总该会唱吧?”
夜深时,众人坐在不可观的屋顶上,看流星划过天际。小团子已经趴在李长久怀里睡熟,嘴角还沾着白果糕的碎屑。赵襄儿靠在他肩头,陆嫁嫁的剑穗偶尔扫过他的手背,司命的沙漏在一旁轻轻摇晃,叶婵宫和邵小黎低声说着话,远处传来剑阁的剑鸣和古灵宗的钟响……
李长久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又望向身边的众人,忽然觉得,那些“等了许多年”的时光,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柔。原来最好的结局,从不是轰轰烈烈的传奇,而是这样寻常的夜晚,有人陪你看星,有人听你说话,有人把你的软肋,当成了全世界的珍宝。
他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哼起邵小黎写的摇篮曲,声音在夜风中散开,惊起几只夜鸟,却惊不散这满院的安宁。
往后的岁月还很长,他们会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新世界繁花似锦,看着那些曾经的伤口,都开出了花。
再也不用等了。
又是十年流转,新世界的轮廓愈发清晰。
李长久时常坐在谕剑天宗的山巅,看弟子们御剑掠过云海。当年那个总被严诗追打的丁乐石,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长老,正板着脸教训偷懒的弟子,模样竟有几分像当年的雅竹。而严诗成了赵国最有名的刺客首领,却总在每月十五潜回天窟峰,给陆嫁嫁带一包她最爱吃的坚果——当年的赌约早已烟消云散,只剩这份跨越宗门的情谊。
小团子已经长成半大姑娘,继承了赵襄儿的空间权柄,时常在断界城的时间渡口和剑阁之间来回穿梭。她最崇拜的人是柳珺卓,总缠着要学那套“木君十”的剑法,却被柳希婉偷偷教了画画,画里的三足金乌总带着点傲娇的神情,像极了李长久。
宁小龄的儿子小远不再怕鬼,反而能和往生的魂灵聊天,成了古灵宗最特别的“引路人”。他常带着冥界的小灯盏跑到赵国,和赵襄儿的小儿子一起爬梧桐林,两个小家伙总把“李长久当年”挂在嘴边,仿佛亲眼见过那场弑神之战。
司命的时间渡口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有人来寻错过的故人,有人想看看未来的自己,而她总是安静地守在那里,像一尊温柔的时光雕塑。苏烟树的茶摊旁多了个说书人,讲的正是夜除当年以火箭重创罪君的故事,每次讲到精彩处,总会有位白发老者(树白)默默添一壶茶。
叶婵宫种的莲花开了满池,她酿的长命酒成了不可观的招牌。五师兄的天碑上,开始刻下新世界修行者的名字,那些名字不再只为飞升而存在,有的属于守着一城百姓的通仙境修士,有的属于在田间研究灵术的古灵宗弟子。
邵小黎的乐理坊开到了万妖城,九头元圣偶尔会带着妖族的小崽子们来学琴,那些曾经凶神恶煞的妖怪,此刻正笨拙地拨弄着琴弦,惹得小团子咯咯直笑。齐天大圣则在剑阁后山养了一群猴子,时常和柯问舟比剑,输了就耍赖要喝叶婵宫的酒。
这日,李长久收到一封特别的信,来自遥远的天王星——是九头元圣写的,说那里的星空很美,问他要不要带着孩子们去看看。他拿着信去找赵襄儿,却见她正和陆嫁嫁研究新的剑法,司命在一旁校准时间阵法,宁小龄抱着刚出炉的桂花糕走来,香气飘了满院。
“去不去?”李长久扬了扬信纸。
赵襄儿挑眉:“去!顺便让小团子见识见识,她娘当年是怎么打遍神国的。”
陆嫁嫁浅笑:“正好剑冢新出了一批灵剑,带上给孩子们当玩具。”
司命合上沙漏:“我校准了星轨,明日出发正好。”
宁小龄把桂花糕递过来:“路上吃,小远说要给天王星的妖怪讲轮回故事呢。”
夕阳西下,李长久站在院门口,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葬神窟边缘,柳珺卓问他会不会变成要杀的神。那时他答不上来,可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答案早已明了。
所谓神,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枷锁,而是守护身边人的力量。所谓等待,也从来不是煎熬,而是为了积攒足够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