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的瞬间,那些刻意压抑的情愫突然翻涌上来,让她的声音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波动:“因为我们的命运早就绑在一起了。从你在断界城击败我的那一刻起,从你帮我挣脱夜除控制的那一刻起,甚至从千年前鹓扶神国覆灭时,就已经绑在一起了。”
她抬手解开发间的冰玉簪,簪头竟是一枚缩小的三足金乌图腾,“这是我从鹓扶神国遗迹中找到的,当年羿射九日时,曾将一缕‘长明’之力封存在这里。它认你为主,也认我为引——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打开那处空间。”
陆嫁嫁看着那枚玉簪,又看向李长久眼中的动摇,轻声道:“她没有说谎。时间权柄的波动骗不了人,而且……鹓扶残片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对抗‘暗日’预言的线索。”
李长久沉默了片刻,指尖在青铜罗盘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想起叶婵宫说过的“神国牢笼”真相,想起赵襄儿在朱雀神国的等待,想起宁小龄手中的轮回权柄,最终自嘲地笑了笑:“我果然是个劳碌命。行,我答应你。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敢耍花样——”
“杀我易如反掌,对吧?”司命接过他的话,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这笑容像冰雪初融,让她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柔和,“我不会。这次,我想和你一起看看,太初六神到底藏了什么。”
她抬手转动罗盘,代表“时间”的刻痕与“长明”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穿透了茶馆的屋顶,直冲天际。断界城的时间流速突然紊乱起来,西市的行人瞬间静止,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日后,中洲‘碎时谷’见。”司命收起罗盘,起身准备离去,白衣在烛火下掠过一道残影,“我会先去清理不昼国的杂鱼,你……带好陆宗主。”
李长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却发现茶水早已被时间权柄温得恰到好处。陆嫁嫁走到他身边,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怎么,动心了?”
“动心哪有剑道重要。”李长久嘴硬道,却忍不住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时间丝线,“不过,这一次,她应该不会骗我。”
三日后的碎时谷,将是时间与光明的第一次正式共鸣,而他们都清楚,这一步踏出去,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更深的诡谲与更多的反转——太初六神的秘密,从来都伴随着血与骨。
司命的身影消失在茶馆外的时间乱流中,李长久指尖的震颤仍未平息。他将那枚冰玉簪捏在掌心,三足金乌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竟与簪中封存的“长明”之力产生了奇妙的共振,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在低声应答。
“这簪子不简单。”陆嫁嫁的目光落在玉簪上,剑眉微挑,“里面除了‘长明’之力,还缠着一缕极淡的命运丝线,和夜除的气息很像。”她常年与剑为伴,对能量波动的感知远超常人,尤其是这种掺杂着阴谋与牵绊的气息,更是敏感。
李长久摩挲着簪头的金乌图腾,嘴角勾起一抹冷嗤:“那老东西当年用命运换时间,怕是早就给司命留了后手。这簪子既是信物,说不定也是枷锁。”前世他只知夜除是司命的师尊,却不知两人之间还有这般隐秘的纠葛,如今想来,司命当年急于脱离断界城,恐怕不只是为了自由,更是为了挣脱这看不见的束缚。
正说着,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修士的踏空而行,反倒像凡人在石板路上慢走,却精准地避开了断界城紊乱的时间节点。李长久眼神一凝,反手将玉簪收入袖中,三足金乌的灵光瞬间收敛。
门帘被轻轻掀开,走进来的是个穿青布衫的少年,眉眼清秀,手里提着个旧木盒,正是不久前在南荒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树白。他肩头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走路时微微倾斜,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将木盒轻轻放在桌上:“李道长,陆宗主,这是司命大人让我转交的。”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极寒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铺着厚厚的冰绒,放着半块残破的龟甲,甲面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是鹓扶神国特有的文字。更诡异的是,龟甲上的符文竟在缓慢流动,每一道纹路的变化都对应着时间的流转,看得人头晕目眩。
“这是鹓扶神国的‘时卜甲’。”陆嫁嫁认出了这件古物,声音凝重了几分,“传说能推演时间长河的走向,却因太过逆天,早在千年前就碎成了数块。司命竟能找到半块。”
树白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笺,递了过来:“司命大人说,这半块龟甲能定位剩余的鹓扶残片,但需要‘长明’之力催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