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还告诉孩子们,学得好的,将来有机会被推荐到更大的城镇,甚至去大宋学习更精深的知识。
这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不少孩子心中激起了向往的涟漪。
如果说学堂是播撒文明的种子,那么紧随其后的医疗政策,就是实实在在的牧民救星,其带来的震撼,比那些新奇货物更加强烈。
在集市的另一头,几顶更大的帐篷连在了一起,上面悬挂着醒目的红色十字标志(这是都护府引入的简易医疗标识,告诉牧民们这里是看病的地方)。
这里就是都护府设立的临时医馆。坐诊的不是部落里跳大神的萨满,而是几位穿着干净利落白大褂的杨家军军医。
这些军医可不简单!他们不仅像大宋内陆的郎中一样,懂得看舌苔、把脉象,会开草药方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掌握着一种近乎“神迹”的医术!这一切,都源于杨建国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了大量的现代药品和基础医疗知识。
并且灌输给了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军医。所以,他们能熟练使用很多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的“灵丹妙药”。
像是什么能快速退烧的“扑热息痛”片、能对付伤口红肿发炎和各种体内炎症的“磺胺”药和“阿莫西林”胶囊、能止住钻心疼痛的“布洛芬”、能让拉肚子立刻好转的“蒙脱石散”……
这些现代药品可不是闹的,虽然名字听着古怪,可效果那是真叫一个“立竿见影”!
这还不算,军医们还会一种更吓人的本事——打点滴!也就是静脉输液。
牧民们早就听说杨家军的军医会很多神奇又有些可怕的治疗方法。
他们有一种透明的软管,一头连着亮晶晶的针头,一头连着挂在木架上的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清澈的药水。
他们能把针头扎进人的血管里,让药水直接流进身体!这在牧民看来,简直有些可怕。
甚至,对于一些简单的皮外伤、脓疮,他们还能做小手术!
会用一种叫“酒精”的烈酒清洗伤口,然后用雪亮的小刀和剪刀切开脓包、清除腐肉,再用一种像蜘蛛丝一样细的线把伤口缝起来!
这在以前,伤口一旦化脓溃烂,基本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只能等死。
医馆开张头两天,来的牧民并不多,大家都抱着观望和怀疑的态度。最主要是杨家军军医治病的方法有些吓人,牧民们都不敢去。
草原上的人生了病,习惯了硬扛,或者请萨满来跳跳舞、洒洒“圣水”,祈求神灵驱走病魔。
对于这些宋人军医,尤其是他们那些听起来、看起来都怪吓人的手段,牧民们心里直打鼓。
所以医馆开张后,生意一直不冷不热的,来看病的牧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转机发生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身上。
那天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一个名叫乌云的老妇人抱着她约莫四五岁的孙子,哭得撕心裂肺,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医馆。
孩子叫巴雅尔,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发紫,浑身一阵阵地抽搐,牙关紧咬,眼看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救救我的巴雅尔!长生天啊!萨满说恶鬼缠身,没救了啊!”乌云老妇人声音都哭哑了,绝望地跪在了地上。
帐篷外围观的牧民心都揪紧了,有人摇头叹息:“没用了,萨满大人都说了不行,这孩子魂儿都被恶鬼抓走了。”
负责接诊的是一位姓李的军医,年纪稍长,神情沉稳,是杨家军医疗队的主任,大家都叫他李主任。
他一看孩子情况,立刻判断是急性肺炎引发的高热惊厥,再不止痉降温,孩子就算不死,脑子也要烧坏了。
“快!把他平放在病床上!解开衣服!”李主任语速飞快,不容置疑。
旁边的两个主治军医立刻上前,七手八脚但又很有章法地把孩子安置好。
李主任先是拿出一个亮晶晶的、一头是玻璃圆球的东西(体温计)塞到孩子腋下。
然后又用一个带耳朵的铜喇叭(听诊器)贴在孩子胸口和后背听了听。
这一连串陌生的动作,看得帐外的牧民目瞪口呆。
“高烧超过四十度!肺部啰音很重!”
李主任快速对助手说道,然后果断下令:“准备酒精物理降温!同时准备注射镇静剂和退烧针!再准备口服磺胺!”
命令一下,助手们立刻行动起来。有人拿来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清澈刺鼻的液体(医用酒精)。
用干净的纱布蘸着,快速擦拭孩子的腋窝、脖子、大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