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由姐姐牵着往前走,姐姐的手总是很粗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们一起去寻找下一顿可能存在的饭食。
而她自已,只能拼命迈着小短腿,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努力跟上姐姐的步伐,生怕一不小心就走散在这人潮汹涌又冷漠的街头。
脚底总是火辣辣地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那些在路上随处可见的小石子、尖锐的鹅卵石,还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荆棘,会在她柔软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细小的伤口。
血珠会慢慢渗出来,然后被尘土覆盖,结成暗红色的痂,新的伤口叠着旧的伤口,疼痛早已成了家常便饭,以至于后来她都快要分不清是疼还是麻木了。
甚至到现在,尽管几十年来一直使用昂贵的油膏涂抹、请专人按摩,甚至定期在脚底细致地涂抹豆胶,试图抚平那些岁月留下的印记,王太后的脚上仍然留有一些伤疤。
那些伤疤像是一个个无声的符号,刻在她的皮肤上,也刻在她的记忆里,时时提醒着她曾经走过的路,吃过的苦。
结合所有这些证据,再加上知道这是那里流行的传统——那种将女孩视为耻辱的扭曲观念,像一条毒蛇般缠绕在那个地方的人们心头——把女孩赶出去,因为生女孩被视为非常可耻,王太后对她的回答非常有信心。
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见,比岩石还要坚硬,早已融入了当地人的骨血里。
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西利玛和她的妹妹可以说是幸运的,至少在她自已看来是这样。
因为至少她们的父亲没有像其他许多人一样,为了掩饰自已的尴尬,为了不被邻里指指点点,而将她们活埋。
一想到那些被埋在冰冷泥土里的女婴,她就会忍不住打寒颤,那种窒息的绝望感仿佛能穿透时空,让她心悸不已。
他给了他们的母亲两次机会,仿佛生育女孩是一种需要被原谅的过错。
而当她两次都“失败”时,在他眼中,这些“多余的嘴巴”就该离开了。
仿佛她们不是他的骨肉,只是两个消耗粮食的累赘,丢弃她们就像丢弃一件用旧了的东西一样随意。
因此姐妹俩就只好互相称呼姐姐和妹妹了,没有属于自已的名字,像是两个没有身份的影子。
而这冷酷无情的城市里的其他人则用各种咒骂来称呼她们,“臭小子”、“乞丐”、“下流货色”、“魔鬼”等等。
那些词语像冰雹一样砸在她们身上,每一个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试图将她们的尊严碾得粉碎。
他们听到其中一个人喊的“最好”,在那样的语境里,其实相当于“被丢弃的”和“不想要的”。
所以,考虑到他们没有父母,没有人为她们取一个像样的名字,当被问到名字时,或者更准确地说,如果曾经被问到,他们就会这样回答。
这个称呼里藏着多少无奈与辛酸,只有她们自已知道。
在当时的年轻女孩们看来,哪怕是这个不起眼的名字,也显得非常高雅和高尚。
因为在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中,这个称呼至少没有那么恶毒,它比所有其他被随意抛出的词语都要好听得多,像是在一片荒芜的沙漠里,偶然发现的一汪浅浅的水洼,虽然微不足道,却能给她们一丝慰藉。
啊……悲剧了。
西利玛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发出这样的感叹,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命运对她们何其不公,从一出生就被打上了“多余”的烙印,在苦难的泥沼里苦苦挣扎。
或许这就是太后如此注重礼仪的原因之一。
那些繁琐的规矩,那些优雅的举止,像是一层坚硬的外壳,将她过去的脆弱与不堪紧紧包裹起来。
她用礼仪来武装自已,仿佛这样就能忘记那些在街头乞讨、被人唾弃的日子。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比如她在宫中的教导,那些严苛的规矩和繁琐的礼节,早已内化为她行为的一部分,以及她对王室的归属感和维护王室的荣耀和威严的意识,这种意识让她时刻提醒自已要端庄、要得体,但没有人可以否认她独特的童年也不是原因。
那段痛苦的经历,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她的行为,影响着她的判断。
说到皇宫,当她被卖到这里当一名享乐奴隶时,她的名字的意思是“漂亮的红色”。
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廉价的讨好,像是给一件物品贴上的标签,与她本身无关,只与她的外貌有关。
这是她的奴隶主在她睡觉的一条街上绑架她后给她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