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置疑的笃定:“不如,杀了托勒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笑容,那笑容像冬日里的薄冰,脆弱却又锋利,仿佛在嘲笑这世间所有的权势与束缚。
“???”
三个刚被调派到这里的侍女站在角落,手里端着托盘,本以为只是寻常值守,却不料听到这样石破天惊的话语。那声音明明轻得如同苍蝇扇动翅膀,落在她们耳中,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瞬间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最小的那个侍女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梳着两条松散的辫子。听到这近乎亵渎神明的话语,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已经触碰到了自已的耳朵,几乎要忍不住捂住耳朵转身逃跑,仿佛多听一秒,都是对王室的不敬,会招来杀身之祸。
就连站在稍远位置的埃扎亚夫人和艾莉亚夫人,此刻也惊得僵在原地。她们出身贵族旁支,见惯了宫廷里的明争暗斗,却从未想过有人敢如此大声地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大理石地面、雕花墙壁,仿佛都成了这惊天言论的见证者。她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每一次跳动都沉重而有力,几乎要冲破胸膛。
而另一边,经验丰富的法扎帕夏,相较于其他人,表面上看起来镇定了些许。他毕竟在宫廷中摸爬滚打了数十年,见过无数生死博弈,风浪早已刻进了皱纹里。
但只要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嘴唇正在微微颤抖,原本紧抿的嘴角此刻绷得更紧,脸色也比平时暗沉了几分,像是蒙了一层灰。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那绝对的沉默,与其他人的震惊相比,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内心的波澜丝毫不减。
亚历山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法扎帕夏这副愣愣的样子,不禁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满是嘲讽。
他微微偏过头,眼神轻蔑地扫了老人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大人?您连神王都敢动杀心,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小的王子?”
“……小子,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法扎帕夏猛地回过神来,立刻狠狠地回敬了一句。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布满血丝的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怨气,显然被亚历山大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气得不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胸口起伏了几下,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阿萨兹默本就是个疯子,他的统治早已不得人心,整个贵族阶层都乐见他下台。如果不是因为阿蒙赫拉夫特从中作梗,那些人根本就不会费心费力地跟我作对,最多也就是在背后嘲笑我几句罢了。可是,如果我碰了托勒密……”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右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手臂上的青筋也隐隐凸起,显然对托勒密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王室势力充满了忌惮。
亚历山大看着老人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明了。他轻轻点了点头,帮老人把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理解:“你是担心,一旦对托勒密动手,你的家臣们会趁机造反吧!”
他的眼神平静,仿佛真的对老人此刻的困境感同身受,没有丝毫嘲讽之意——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然而,事与愿违。听到亚历山大这番话,法扎帕夏非但没有感到被理解的欣慰,反而皱起了眉头,脸色更加难看。他心中暗自恼火,觉得这个男孩明明看透了自已的顾虑,却还要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实在是不知轻重。
在他看来,亚历山大向来机智过人,不该如此不懂分寸,戳破这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
亚历山大将法扎帕夏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了新的感悟。这个例子让他真正看清,王室在阿哈德尼亚人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神圣——如同不可动摇的神山。
虽然以前在其他地主身上,他也见过类似对王室敬畏的情况,但他一直以为,像法扎帕夏这样敢于反抗现有统治的叛逆者,会与那些人有所不同。
毕竟,法扎帕夏曾经一度掌控了球场那样重要的场所,足以证明他的胆识与能力。可现在看来,即便他敢于挑战神王的权威,内心深处对王室血脉的崇敬,却和其他人并无二致。
杀死神在地球上的代表,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决定的事情,哪怕那个代表早已失去了民心,哪怕动手的理由再怎么正当,也依然要承受整个贵族阶层的压力与风险。
想通了这一点,亚历山大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