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排跪在身后。
所有部民,到处匍匐。
“哒哒哒……”一个深目高鼻的白皮大胡子缓缓走出。
“降降!”头人家眷们头如捣蒜,哭个不停。
李仁美来回兜了一圈,高踞马上:“斩!”
长矛噗噗刺出。
一排男女被捅死挑飞。
夜慕才脑袋一片空白,仰头叫道:“耕作在家,军兵忽入谷,实不知何罪,总得死个明白!”
什么罪?
张仲武出擒酋渠,凡烧帐落二十万。
太宗破安市,执惠真,收靺鞨兵三千余,悉活埋之。
要什么罪?不在编户之内,那你这个地区的领导出了问题,就是屠。
“看你不顺眼。”李仁美言简意赅:“朝廷讨伐定难军,不知?”
“太知了!”夜慕才忙不迭点头。
“那为何不来见我?”
夜慕才无言。
“罢了!”或许是被求生欲打动,总之,李仁美放过了他:“吾圣唐大将军兼天安军节度使是也,奉旨征讨银绥。带上你的人,跟我走,帮我干活。”
“谢将军不杀之恩!”来不及多想,夜慕才频频顿首。
“你要谢天谢地,谢圣人有好生之德,谢圣唐的伟大国策。”李仁美悠悠道。
“谢圣人!谢圣唐!谢国策!”一帮人乱哄哄接口。
李仁美不再理会,下令道:“已经杀了的,把首级挂在马上,财货牛羊人口登记带走。回去造饭过夜,三更起行,去寻大夜慕、嵬名氏!我倒要问问,他们到底站哪边。没那本事还不称臣,还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
“走!”
军士轰然应道:“喏!”
………
明净的宽阔军府内,拓跋流风、拓跋仁福、野利刀等老神在在,诸部渠帅、将校盘腿而坐。
过道上,高宗益走来走去,怒气勃发:“我不明白!为什么都在谈论着卫青、霍去病,仿佛这灵夏古战场对我们注定了凶多吉少!”
“十年前,我从统万城踏上征途,协讨黄巢。所过之处,士民僵尸仆地,含元殿上狐兔行,皇妃圣女流落市井,胎怀孽种。真可谓尊严扫地,那种死气沉沉、林寒涧肃的境界,犹在眼前!短短十年之后,天子竟至于一变而吓得诸君还没开战就心存疑窦了么?”
“天子不是三头六臂,也只是个凡人!李昌符、朱温他们失败的原因难以叙说,主要是主动入长安。一不顺利,就会威望挫伤。这次是天子来远征!”
“我辈拖得起,他拖不起!”
“我辈可以三败五败,他败不了一点。”
“况且朔方军已经以勤王为名出动。”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