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无数军卒,只是看着他走进甬道。
大街上安安静静的,旗帜招展,只能听见清脆的马蹄声。平梁战事落幕了。将来是什么,此时此刻,圣人并不愿意去想。
一直走到汴宫,走进崇明门,走到鲜红的元德殿下。圣人才翻下马,走上几步台阶,一屁股坐下,望着艳阳高照的殿前广场。
五代十国,可以扼杀了吧?
随从团团而立。
“圣君。”张惠漫步进人群,语笑嫣然:“臣为圣君跳支舞吧。”
“怎么突然要跳舞?”圣人撑着脸,咀嚼了下用意,点头:“跳吧。”
张惠谁也不看,脸色清冷,伸手取下发冠,秀发撒落,直直垂到腰后。束得久了,头发还有些卷曲,有如乌黑波浪。几绺发丝垂在脸前,让她一向木然的神色柔弱了许多。
眼里水光,脸腮上的红晕,更长几分病怜气息。
她舒展着身姿,看着嘴角挂着笑容的圣人。
仰头望天,双手上伸,十指灵动的拢捻挑弹。
“上林胡蝶小~试伴汉家君。飞向南城去,误落石榴裙,脉脉花满树………出门不识路,羞问陌头人……”
斜身飞仙,羞遮半脸。
踮脚旋身,大袖合面。
春阳从背后洒在元德殿下,照在众人身上。侍从英武,一艳丽,一悠闲。
人群里,王彦章悄悄看了看皇甫麟。
两人眼神交汇,只有一个意思:大伙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圣君,臣有一忧。”中郎将崔无慈凑到耳边,低声道。
“讲。”
“臣刚刚算了下,吴王之俘合伊水之俘,沿洛阳一线正在向汴梁开赴的各军擒获,汴军俘虏不下五万。这些人都带到汴梁后,臣唯恐其生事,与宋州、曹州各处叛军余孽合谋作乱。”
崔无慈顿了顿,更小声道:“这不是臣一个人的忧虑,卫尉寺武官都是如此想的。侍卫殿前两司的将军们,多半也……”
圣人抬头看他。
“越职言事,臣之罪也。”崔无慈退了回去:“臣只是一说。”
听觉敏锐的王子美听到了几个字眼,眉头一皱。
这么多汴军,的确会产生安全问题。
投降也不是因为忠诚了,而是因为要死了。今后还有那么多潜在的平叛,但凡输几次,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也许什么事没有,也许奉天事重演。
况且,如果全部收编,中央军的派系力量毫无疑问会失衡。汴系一家,就能顶成德、魏博、荆襄好几家的在朝势力。这怎么可以?
想到这,王子美补了上来,沉重道:“这的确是足以为陛下忧惧的祸源。”
“我体会得。”圣人颔首。
收编要的是唐化,而不是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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