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令他不清醒的,是他压抑到反弹的情绪。
他身上担着整个闻家,爹娘对他求全责备,东浔百姓对他信任有加,森严的家规迫使他必须时刻压制自己,修身慎行,严于律己。
旁人在这个年纪可以放肆玩闹,跟心上人表白心意,和伙伴四处游历,可他不行,他必须当好这个闻家少主,修为学识,乃至于姿态礼仪都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唯有醉酒后,方能借着这由头露出些少年心性,固执又幼稚。
可也更加难缠。
慕夕阙觉得浑身都热,两个人抱在一起,在三月的天也不会觉得凉快,而他像只小狗一样,在她的脖颈上蹭来蹭去,嘴里还说着让她不要生气。
她忽然别过头咬住他的耳根。
少年身子一僵,仿佛被点了穴般愣住,慕夕阙松口,见那冷白的耳垂在眼前迅速红透,绯意一路蔓延至脖颈和他的侧脸。
慕夕阙阴阳怪气问:“清醒了?”
闻惊遥撑起身子,看着平躺的她,那头长发铺在他的锦枕上,她的脸上有些汗,似乎是热的。
她在瞪他。
闻惊遥喉结滚了滚,眼睫颤抖。
慕夕阙以为他终于清醒了,双臂抵着他的心口:“起开。”
少年却逆着她的力道压了下来,他捧住她的脸,低声说:“你在凶我。”
慕夕阙:“?”
“夕阙,再凶一点……”闻惊遥贴着她的耳根,若即若离地厮磨,“你以前从不凶我,你对我太过冷漠。”
她好像从来看不到他,对旁人如何,对他便如何。
慕夕阙被他缠得恼火,在他偏头想蹭她的额头之时,她猛地一口咬了上去,咬在他的唇上,少年的薄唇登时便破了个口子。
“这下醒了吗?”
她的唇上还沾了些血,只不过是他的。
闻惊遥愣着,目光怔怔瞧着她的红唇,今日她上了口脂,也是莲衣阁送来的,价值千金,甚至可以吞吃,是莲花味的。
“闻惊遥,你——”
话没说完,一股雪竹香扑鼻而来,少年低下头,衔住她的下唇,轻轻舔去了她唇上的血珠。
“抱歉,弄脏了,我帮你弄干净。”
慕夕阙能感知到他轻且若即若离的啄吻,就像她中午亲他那般,闻惊遥还真是聪明,这么快就能出师了,只不过她怎么教的,他就怎么亲,只会轻轻啄吻。
他的唇上也染上了些口脂,这会儿专注又认真地啄她,怕不是上辈子是只鸟。
慕夕阙压住他的肩膀,这次用了些灵力,他并不设防,猛地被她翻身压下。
“想亲是吧,那就亲个够,今日这闻家家规,犯个一干二净。”
她坐在他身上,对上少年怔愣的眸子,忽然俯身覆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