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有福显得很紧张。
反倒是即将遭受凌迟酷刑的犯人刘清欢更镇定,反过来示意刽子手汪有福镇定。
“不用怕,尽管下刀。
你越慌张,我越受罪。
你越镇定,说不定我真能顺利熬到五百刀。
哈哈哈……”
刘清欢这一刻,简直神了!
一串大笑声,将围观的百姓都给震惊了。
纷纷瞠目结舌看着对方。
有人不顾对方教匪身份,激动地喊出,“好汉!”
“好汉慢走!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汉,你一定能扛住五百刀!”
“好汉!”
“好汉!”
人从众!
人群迅鼓噪起来。
监斩官一看这情况,顿时惊慌愤怒,“肃静,肃静!”
又派出衙役弹压,终于将这股‘歪风邪气’给弹压了下去。
监斩官擦擦额头上的汗,刚才紧张死他了。
既怕生群体性事变,又担心教匪劫狱,更担心生血腥事件。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能控制。
他对刽子手很不满,为何还不动手。
非要他亲自出言催促吗?
汪有福经提醒,压下心头的紧张,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搓搓,拿出师父传下来的专用刀具,来到刑架前。
此刻,刘清欢衣衫褪去,渔网罩身,紧绷绷的,肉一团团的凸起。
只要下刀准确快,五百刀理应不是难题。
“刘好汉,我要下刀了!”
汪有福如此说道:“我乃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
你若是心中有怨,去找该找的人,莫要来找我。”
刘清欢哈哈一笑,“放心,死了绝不找你。
来吧!”
他视死如归,稳如泰山。
反倒是动刀子的人,手抖了一下。
咬咬牙,终于下了第一刀。
有懂行的刽子手一眼看出,“第一刀不够稳,割得狠了。
若是后面依旧如此,犯人只怕撑不到五百刀,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这是没学到家?”
“第一次难免紧张。”
“如此看来,老张头的徒弟不太行啊。”
“再看看,或许后面会有所改进。”
刽子手们七嘴八舌悄声议论,表看法,也是顺便教徒弟教儿子。
汪有福此刻全身心投入到凌迟这趟活,不敢有丝毫走神放松。
手里的刀也是越用越顺。
自始至终,刘清欢没有出一声惨叫。
下面围观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得看着这一幕。
此刻在百姓心目中没有教匪,唯有好汉!
每个人都在心中大肆呼喊着“好汉”
二字。
陈观楼端坐在天牢公事房,自有狱卒给他通报消息。
得知汪有福稳住了,他也默默松了一口气,明着夸了一声,“老张头教了个好徒弟。”
穆医官就问他,“大人有信心,汪有福能独立完成五百刀,最后一刀才结果犯人性命?”
“有没有信心,如今凌迟已经开始了。
我的信心显然不重要。
关键是汪有福本人有没有信心。
缝尸匠找好了吗?人家给足了钱,咱们就得将事情办扎实了。”
“大人放心,最老道的缝尸匠,手艺没得说。
人这会就在刑场。
只等凌迟结束,就出面收尸,保证一片肉都不少的缝补。”
穆医官打了包票。
缝尸匠是穆医官亲自找的人,这一行的老手,堪比老张头在刽子手这一行的地位。
缝尸的手艺很绝,加上一手入殓术,能让凌迟的人最终恢复到正常模样下葬,以慰家属。
两人正聊着,一个狱卒急匆匆跑进来。
“大人不好了!”
“你家大人好得很!
有什么话慢慢说,谁不好了,出了什么事?”
“刑场那边,刑场那边……”
“莫非有人劫狱?”
“不,不是劫狱。
犯人死了!
不到五百刀,犯人死了!”
狱卒终于喘匀了气息,说出了完整的话。
陈观楼猛地站起来,下意识就同穆医官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急切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切都好好的,汪有福下刀又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