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
老夫冤枉啊!”
“别在我跟前嚎丧。
我这里是天牢,不是刑部大堂。
胡大人,你老糊涂了吗?”
陈观楼一通阴阳怪气,很不待见牢房里面的犯官。
胡大人哭天喊地,“老夫不是嚎丧,老夫只是想让世人知道真相。
河工银子,老夫一文钱都没贪,老夫不屑做那样的事。
是上面的人,见老夫不肯配合,故意将老夫拉下水,让老夫背黑锅。
此事,老夫若是有一句虚言,定叫老夫不得好死。”
陈观楼微微挑眉,“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天牢不负责判案,你的案子自有刑部审理。
等过堂的时候,你再叫冤也不迟。”
胡大人却连连摇头,“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真上了堂,届时老夫百口莫辩,罪名会被坐实。
最终会被冤死。
陈狱丞,老夫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声,你可否帮老夫一二。”
“找我帮忙?”
陈观楼似笑非笑。
胡大人连连点头,他需要帮助,否则他死不瞑目。
“要钱的。”
陈观楼嗤笑一声。
“我有钱。”
“你说你没贪,你哪来的钱。”
“我没贪,不代表我家里没钱。”
好有道理的一番话。
陈观楼顿时来了两分兴趣,招招手,示意对方靠近点。
“跟我说说,你家的钱怎么来的。”
“一部分是祖上传下来的,一部分是几个舅子做买卖赚来的。
老夫句句属实,并无虚言。
陈狱丞可否帮助一二。”
陈观楼盯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虚实。
他好奇问了句,“你今年高寿?”
“五十!”
陈观楼唬了一跳,“五十这么老?”
他从头打量胡大人,干巴瘦,还黑,脸上都是褶子,一层一层,看起来说有六十,都不会有人怀疑。
胡大人叹了一声,“操心啊!
这官当的,心力交瘁。
差事繁重不说,还要跟同僚,跟上面的官员,跟下面的胥吏斗智斗勇。
官场就没有一个好人。”
“有道理!
官场如果有好人,也不会人人趋之若鹜。”
“这是何道理?好人多,难道不好吗?”
“当然不好!”
陈观楼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是好人,我是好人,人人都是好人,钱从哪里来?千里为官只为财,不是为了当好人。
胡大人,你一大把年纪,还没参透吗?”
胡大人张口结舌,一脸被打击到的模样。
“你可别急着嗝屁。
先说说你要我怎么帮忙。”
有钱赚,陈观楼还是很有耐心的。
他现在手头有足够的钱,一时半会也花不完,以至于赚钱积极性都没了。
他反省了一番,这么下去不行。
赚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不能因为钱多,就视金钱如粪土。
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必须严肃抨击!
如今,他振作起来,继续为钱折腰。
管他贪官好官,只要给钱,能帮的都得帮。
人有罪,请惩罚犯罪的人。
但是钱无罪,不能嫌弃钱不干净。
相反,钱是天下最干净的东西,从不主动引诱。
就跟美女似的,站在那,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人人趋之若鹜。
钱亦如此。
胡大人咬牙切齿,心头愤恨不已,“老夫要告御状。”
“这不行,我没那么大的能耐。
你换一个。”
陈观楼很果断的拒绝了。
这帮犯官,素质越来越低,竟然狮子大开口,提出非分之想。
远不如先帝那会的犯官,一个个都很识趣,提出的要求也是合理的。
胡大人咬着牙,“我要求三法司会审。”
“做不到。
老胡,不要好高骛远,提点合理且现实的要求。
我不是老天爷,也不是仙人,满足不了你的白日做梦。”
陈观楼苦口婆心,只觉心累。
一大把年纪,还需要他这个小年轻来教。
几十年官场生涯,莫非都喂了狗,一点长进都没有。
难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