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方才分明一直在她身边,天泽又怎么可能同时与他在一起?
他为何要对她说谎?
回到府中,姜姝宁唤来凌芜:“张姑娘如何了?”
“回大小姐,张姑娘受了重寒,府医说寒气侵体,怕是要好生休养一阵子。奴婢去探望时,她睡着了都还在喊疼。”凌芜压低声音,“张尚书怕事情传出去不好听,已经派人将她强行接回府了。”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跳湖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把自己的身子作践到这般地步。
姜姝宁心中微叹,只觉得这张嫣既可怜,又可悲。
凌芜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补充道:“大小姐,还有一事。奴婢去探望张姑娘时,无意间发现,三少爷竟在不远处透过窗子偷偷望着张姑娘,还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三弟?”姜姝宁一愣,一个荒唐又似乎合理的念头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
难道他心悦张嫣?
从前两家本是有意结亲的,后来相看那日,张嫣意图给姜天泽下毒,这亲才结不成。
难道是因为那次不打不相识,反倒让张嫣入了姜天泽的眼?
若是如此,那就麻烦了。
姜姝宁幽幽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天泽他,怕是要一辈子单相思了。”
然而此刻,她以为为情所困的弟弟,此时脸上没有半分苦涩,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的兴奋。
他激动地对姜三夫人说:“母亲!我今日试了,那蛊虫果然有用!我能用母蛊,随心所欲地控制子蛊!”
姜三夫人脸色一变,抓住他的手:“那母蛊,你种在了自己体内?”
“那是自然!否则如何控制子蛊?”姜天泽的眼睛亮得吓人,“母亲您不知道,那种感觉……我只需心念一动,那个中了子蛊的人,就会听从我的指令,做出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来……”
“天泽!”姜三夫人厉声打断他,“听娘的话!蛊术与毒物不同,稍有不慎便会反噬己身,你万万不可再碰了!”
“母亲放心,我有分寸。”姜天泽的笑容里满是掌控一切的笃定与痴迷。
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尝试。
比起下毒,这操纵人心的蛊术,可有趣多了!
——
夜幕降临,姜府正厅灯火通明,一家人正要用膳,下人却忽然通报,说景王殿下登门。
空气瞬间凝滞。
姜丞相满脸诧异,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女儿。
姜姝宁心头一沉,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毫不知情。
萧凌川这煞神突然到访,绝无好事。
尽管父女两人心中困惑,但还是将他请进来。
寒暄不过两句,姜丞相便出于礼数,客气地问了一句:“不知王爷可用过晚膳了?”
姜姝宁心中暗道不好,想出声阻止,已然来不及。
“还未。”萧凌川的回答干脆利落,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桌上的饭菜。
奔波了一日,他的确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