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直到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小邺君的哭声才渐渐止住,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萧怀瑾接过襁褓里的小邺君,看着姜女医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疲惫的侧脸,心中竟生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歉疚。
“姜女医辛苦了,熬了一整夜,快回去歇息吧。”
她却只是摆摆手,脸上漾开一个浅淡的笑:“那可不行,天亮了,药馆还得开门呢。这儿不比别处,要是关了门,那些生了病的孩子就得多熬一天,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疼。”
“可你一夜未睡,身子撑得住吗?”
她笑了笑,给自己打气似的:“不妨事,我自然有法子!”
萧怀瑾没再多言,抱着小家伙回了客栈。
等他补足了觉,下午时分再经过“幼安堂”,却见那本该疲惫不堪的女人,正一边条理清晰地给生病的孩童开着药方,一边端起手边的茶杯,将一杯浓得发黑的苦茶一饮而尽。
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法子”。
那一瞬间,萧怀瑾看着她仰头饮茶时那截脆弱的脖颈,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阵悸动。
这个女医,除了脸,其余的地方,都像极了姜姝宁。
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凡事都先为旁人着想,哪怕委屈了自己,熬干了自己,也毫不在意。
“殿下?殿下?”阿齐的声音将萧怀瑾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收回思绪,眼中的波澜归于平静,对阿齐道:“你说得对,你和两个乳母,未必能照顾好君儿。”
他顿了顿,做出了决定,“不如,先将君儿寄养在‘幼安堂’的姜女医身边。等我从京城回来,再来接他。”
“殿下,这……”阿齐大惊,“您就这么信得过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医?”
“自然。”萧怀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喙,“她是专给孩童看诊的大夫,做的吃食也合君儿的胃口,君儿又黏她。眼下京城事急,把他交给她照顾,是最好的法子。”
他转过身,补充道,“你多拿些银子,准备一份厚礼,待会儿我亲自带君儿过去。”
阿齐一听,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殿下,您肯将小公子交给她照顾,这是多大的信任啊,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要您的钱?”
这话音刚落,萧怀瑾周身刚刚缓和下去的气息,瞬间又冷了下去。
他侧过脸,烛光在他的眼底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嘲讽的弧度。
“这你恐怕猜错了,”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嘲,“比起本王的信任,她更爱本王的钱财!”
阿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觉得,殿下说这话时,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酸涩?
殿下很介意姜女医只爱他的钱财吗?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该准备多少银子给那女医?”
“先准备五百两银票吧。”萧怀瑾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阿齐(心)中咯噔一下。
五百两!
这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富足地过上一辈子了。
殿下还真舍得砸钱给那位姜女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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