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赶来南朔,真的是念及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
“四哥有所不知,”萧怀瑾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之前我也在南朔待过一段时日,当时还托这姜女医帮我照看一个婴孩。如今听说她出了事,心中难免有些担心。还请四哥……让我见她一面,确保她平安无恙!”
他蹩脚地编着理由,试图为自己的关切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然而,这恰恰是萧凌川等待已久的破绽。
“萧怀瑾,本王真的很佩服你!”萧凌川忽然笑了,那笑容却比淬了毒的刀子还要锋利,“你竟托本王的王妃照看本王的孩子,怎么,你就这么觊觎本王的女人,觊觎本王的孩子?”
王妃……孩子……
萧怀瑾浑身猛地一僵,如遭雷击。
这两个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脑海里。
他倏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萧凌川,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赶来王府的一路上,他心中便有个疯狂的猜测,那个让他心惊肉跳、几乎不敢深思的可能性,一遍遍地折磨着他。
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初见的寻常女医,产生那样难以克制的熟悉感与吸引力?
为什么小邺君会那样毫无缘由地亲近她、依赖她,仿佛他们之间有着天生的血脉牵引?
如今,萧凌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侥幸与自欺欺人,击得粉碎。
姜姝宁和“幼安堂”的女医果然是同个人!
他分明比萧凌川早一步寻到她的踪迹,却因未能识破她的身份,与她失之交臂,眼睁睁看她回到萧凌川身边。
更可笑的是,他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阴差阳错地将她与萧凌川的骨肉托付于她亲自照料。
真是何其讽刺!何其荒谬!
萧怀瑾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浸入了冰水之中,冷得刺骨。
他看着萧凌川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胜利者般的嘲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中供人观赏的小丑。
萧凌川欣赏够了他既震惊又痛苦的模样,他这才懒洋洋地抬了抬手,招呼萧怀瑾落座。
“既然五弟千里迢迢来‘探望’本王,本王也得遵守待客之道。”他拖长了音调,每个字都带着利刃,刮着萧怀瑾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进来喝杯薄茶再走吧!”
这哪里是待客之道,分明是胜利者的炫耀,是猫捉住老鼠后,不急着咬死,反而要玩弄一番的恶劣。
萧怀瑾的四肢依旧冰冷僵硬,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自己和姜姝宁重逢又错过的不甘。
他应该立刻转身就走,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可他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种复杂的情绪死死攫住了他。
若就此离去,无异于默认自己便是这场刺杀的幕后黑手。
更何况,他实在无法放下对姜姝宁伤势的牵挂。
他犹豫了片刻,终是迈开了沉重如铅的步子,跟着萧凌川来到一旁的花梨木圆桌边落座。
下人很快端来一整套茶具,动作利落地温杯、置茶、冲泡。
一只莹白的瓷杯被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