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京城,景王府。
书房内沉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里那股子山雨欲来的凝重。
凌芜单膝跪地,头低垂着,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懊丧与自责:“王爷,属下无能,没能拦下宁王的马车。王妃和小世子……被带去北陵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连香炉里飘出的青烟都停滞了。
良久,萧凌川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径直落在凌芜的右肩上。
那里的衣料被血染得深黑,在月色下显得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被萧怀瑾的人伤的?”
提到这个,凌芜的头这才稍稍抬起,语气里竟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是!属下按照王爷的吩咐,故意露出破绽,让王妃亲眼目睹了属下被宁王侍卫所伤。王妃当时还惊呼了属下的名字,想来是很心疼属下的!”
她至少完成了王爷交代的另一项任务,没有全盘搞砸。
“做得好。”萧凌川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他接着道,“萧怀瑾还是五皇子时,便与长公主关系深厚。他逃去北陵,身为北陵皇后的长公主自然会护着他。说起来,大邺与北陵这些年能维持和平,还要归功于我的这位皇姐。若非她远嫁那片寒地,也不会有今日的太平。”
凌风小心翼翼地抬起目光,试探问:“王爷,那我们如今是要去北陵向长公主要人吗?”
“自然。”萧凌川目光变得深沉难测:“可萧怀瑾和皇姐的关系,远比我跟她深厚些。本王听说,当年皇姐和亲,那十里红妆,有一半都是崔家,也就是萧怀瑾的母家给凑的。这份情,可比我们这点淡薄的姐弟情分重多了。
要想说服皇姐,将我的王妃和世子交还,单靠血缘不够。必须以更重的利益,才能拉她入局。”
凌风和凌芜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们都明白,一旦事情涉及到另一个国度,就远不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了。
稍有不慎,就不是单纯的夺妻夺子,而会演变成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两国纷争。
“这宁王真是阴险!竟把王妃和小世子带到北陵,这不是明摆着逼得王爷您陷入如今这般两难的境地吗!”凌芜终于忍不住,愤愤地骂道,“当初王妃还欣赏他为人正直,清风霁月,我看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他配不起王妃的欣赏!”
“无妨。”萧凌川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让她看清他的真面目,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让她明白,这世上为她不择手段、行事卑劣的人,不只本王一个。等她看清了所有伪装,是不是……就愿意留在本王身边了?”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自我安慰,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根腐朽的浮木。
“王爷!”凌芜听着他话语里的苍凉,心中一痛,脱口而出,“别人不知,可属下知道,您是天底下最珍爱王妃之人!王妃有朝一日,定会想起王爷的好,回到王爷身边的!”
“但愿吧。”萧凌川敛了敛眸,将所有外泄的情绪尽数收回眼底深处,又变回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景王。
他站起身,重新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残月。
“本王已经让人将孙神医接了回来,你们去他那处理一下伤口,别留下病根。”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命令口吻,冷硬而果决,“接下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王爷!”凌芜和凌风齐声应道,随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