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一个人从繁华的故国嫁到这苦寒之地,身边没有子嗣傍身,在这深宫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白日里她那温和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酸楚和血泪。
像极了前世被困在深宅里的自己。
自己,能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姜姝宁就起了身。
她亲自去小厨房,取了上好的新杏仁,细细研磨成粉,和着牛乳、蜜糖,做她最拿手的杏仁饼。
饼子在炭火上烤得两面金黄,浓郁的杏香弥漫开来,驱散了北陵清晨的寒气。
她将还带着温热的杏仁饼小心翼翼地装进食盒,提着去了皇后的凤栖宫。
凤栖宫的内侍见到她,客气地行了个礼:“姜姑娘来了。只是不巧,今日是十五,宫中嫔妃们正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他引着姜姝宁往偏殿走,“您先在偏殿候着,娘娘得空了,奴才会即刻通传。”
姜姝宁有些讶异。
如今都巳时了,太阳高高挂起,这请安竟还未结束?
她嘴上没多问,只道了声谢,便提着食盒进了偏殿。
这偏殿与正殿仅一扇雕花木窗相隔,许是为着透气,窗扇半开着。
殿内的谈笑声隐隐约约传来,像隔着一层薄纱。
姜姝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悄步走到窗边,借着镂空花纹的缝隙朝里望去。
只见皇后萧氏端坐于正殿中央的凤位上,一身翟衣衬得她愈发清瘦。
她周围,环坐着一群北陵嫔妃。
那些女子个个身形高挑,骨架比大邺女子大了不止一圈。
她们妆容艳丽,发髻高耸,身上穿的衣料色彩斑斓,像一群争奇斗艳的孔雀。
被她们这么一围,皇后倒像一只误入孔雀群的白鸽,显得娇小又孤单。
殿内气氛有些凝滞,皇后轻声问身旁的内侍:“高贵妃还没来吗?”
那内侍躬身回道:“回娘娘,已经遣人去催了,想来贵妃娘娘应该快到了。”
皇后轻轻颔首:“那便再等等她吧。”
她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无奈的疲惫。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张扬的笑声,一个穿着华贵紫貂皮裘的女子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她身形极高,容貌明艳,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子傲气。
殿内其余嫔妃见状,立刻起身,齐刷刷地行礼:“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妹妹们免礼!”那高贵妃摆了摆手,径直走到皇后面前,懒洋洋地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臣妾来晚了。您可别怪罪,昨夜麟儿那孩子积食了,闹腾得厉害,臣妾一整晚都没合眼,这才起晚了。”
她口中说着请罪的话,脸上却无半点愧疚,反而带着炫耀。
麟儿,她的儿子,也是北陵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皇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声音听不出喜怒:“本宫怎会怪罪。贵妃照顾皇子辛苦,快落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