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瞬间,恍如隔世。
“陛下,太医说您怒急攻心,这才吐了血。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说那些话刺激您的……”顾晚樱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滚烫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泣不成声。
萧政贤怔怔地看着她,梦中她白发苍苍、孤身一人的模样,和眼前哭得浑身发抖的她,交替浮现。
他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没来由地一阵阵酸胀、抽痛。
他反手,用尽力气握住她的手。
“晚樱……”他的嗓音沙哑干涩,像被砂纸磨过,“把尚书令、中书令……都叫来。”
“朕要他们……帮朕起草禅位诏书。”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晰,“朕要把皇位,禅让给摄政王。”
顾晚樱彻底愣住了,以为自己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听。
她诧异地瞪大双眼,嘴唇翕动:“陛下,你……为何突然……”
“朕想通了。”萧政贤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江山于朕,从来都是一副沉重的枷锁。”他凝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朕没有安邦定国之才,强占着这龙椅,不过是窃据尊位,终会误国,更会误你。”
“既如此,不如放手……用这余生,为你一人画地为牢。”
他的目光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倒映着她惊愕的脸。
“朕把皇位禅让给四弟,想来……他是会善待我们夫妻的。”
听到这话,顾晚樱的眼泪再次决堤。
但这一次,不再是恐惧和悲伤,而是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猛地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萧政贤。
那一刻,顾晚樱只觉得心中那片暗了许久、压抑了许久的天空,终于被一道金色的光芒撕开,骤然亮了起来。
——
姜丞相得知萧政贤准备禅位,迫不及待地前往景王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萧凌川。
听到这个消息,萧凌川黑沉的眸子看不出半点喜色,反而凝结着一层冰霜般的审视。
“陛下当真要将皇位禅让给本王?”
“千真万确!尚书令和中书令正在草拟禅位诏书,老臣亲眼看过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就是禅位于您!王爷,您功高盖世,这大邺的江山本就该是您的!用不了多久,您就是大邺的新君了!”
萧凌川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可陛下他之前,分明万分忌惮本王,恨不得将本王除之而后快。这会儿突然要学尧舜禅让,不觉得可笑吗?”
“该不会是,又给本王下了什么新套吧?”
这皇位,他本就势在必得。
但绝不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从他那位好皇兄手里“赏”过来。
“本王还是亲自去养心殿一趟,看他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姜丞相连忙道:“也好,老臣陪您一起去!”
养心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到化不开的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凌川与姜丞相踏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