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火把组成的光带从正厅方向涌来。

王侍卫的声音像敲在铜锣上："

封锁所有出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

走回廊！

"

牛俊逸拉着她拐进一条覆满藤蔓的小径。

青石板缝里的苔藓滑得她差点栽倒，他反手攥紧她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

左三步，右两步。

"

他突然停在一面青砖墙前，"

这是当年建造时留的秘道。

"

可他的脚刚踏上第三块砖，头顶就传来"

咔嗒"

一声。

两人抬头时，一张铁网正从屋檐上砸下！

麴云凰想拽着牛俊逸躲开，却被他反推到墙根。

铁网擦着她梢落下，"

当啷"

一声罩住地面，将他们困在中间。

"

机关？"

她急促地喘气，指尖摸到墙壁上凸起的纹路——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

符文。

"

牛俊逸的脸色比铁网还白，"

我娘我娘的手札里画过这种纹路。

"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墙上，"

用你的音诀，和我一起。

"

麴云凰的银铃刚晃响，牛俊逸的掌心就腾起淡金色的光。

双音共鸣的刹那，符文墙剧烈震颤。

"

轰"

的一声，半面墙陷进去，露出黑黢黢的地道。

"

快走！

"

牛俊逸推着她钻进地道，自己却回头看了眼符文墙，眼神像被火烤过的冰。

等他们从张府后巷的枯井钻出来时，天已经泛白。

麴云凰靠在井沿上喘气，怀里的密函被汗浸透。

牛俊逸蹲在她对面，用匕刮着掌心的血——方才推她时，他的手被铁网划了道深口。

"

看看吧。

"

他声音哑得厉害。

密函展开的瞬间，麴云凰的指尖在抖。

最上面一张是张大人与漠北领的书信，墨迹未干；第二张是名单，从五品户部侍郎到三品左都御史，二十三个名字刺得她眼睛生疼；第三张她倒抽冷气——上面画着两个交尾的音符，旁边写着"

灵犀血脉，双音共鸣，得之可控天下"

。

"

你早知道这些？"

她抬头看向牛俊逸。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道遮起来的帘，"

你知道灵犀诀的秘密，知道张府的机关，知道我耳后的红痣。

"

牛俊逸伸手想碰她的脸，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最后只说："

云凰，我欠你一个解释。

"

晨钟从城南传来，敲碎了夜的最后层壳。

麴云凰将密函仔细收好，站起身时，袖中古籍突然滑落。

牛俊逸弯腰去捡，两人的指尖在地上相触——这次，她没躲开。

"

去议事厅吧。

"

她把密函贴在胸口，"

这些证据，足够让张大人掉脑袋。

"

牛俊逸望着她的背影，月光从他耳后的红痣上流过，像滴要落未落的血。

他摸出怀里的半块玉珏，和麴云凰颈间那半块，在晨雾里泛着相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