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伤，血正顺着肌理往下淌。

"

你"

"

我没事。

"

牛俊逸用袖口堵住伤口，声音却虚，"

刚才在阁楼里，你为什么突然说赵将军的虎符是假的？"

"

幻音诀能听出金属震颤的频率。

"

麴云凰扯下腰间的丝帕，替他包扎伤口时摸到他烫的皮肤，"

玄铁虎符震动时是沉钝的嗡鸣，他那个像敲破铜盆。

"

远处传来火把的噼啪声，巡夜禁军的吆喝声越来越近。

牛俊逸望着她沾了血的指尖，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云凰，我早该告诉你"

"

我知道。

"

她打断他，"

你怕亮明身份会牵连我父亲的案子。

你怕皇上怀疑我借你翻案，怕"

她顿了顿，"

怕我知道你是七皇子后，会觉得我们之间隔了道宫墙。

"

牛俊逸的瞳孔微微收缩。

"

你当我是江南绣坊里的小绣娘？"

麴云凰轻笑一声，指尖拂过他眉骨上的血痕，"

从你第一次替我挡刀时，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贵公子。

"

她指向东边那座隐在树影里的建筑，"

去偏殿，我昨日在御花园遛弯时，看见那里的瓦当有新泥——有人最近打扫过。

"

牛俊逸顺着她的手势望去，月光下那座偏殿的飞檐像只蛰伏的鸟。

他突然低笑："

原来你说去御花园采夜露是幌子。

"

"

不然怎么摸清宫里的暗桩？"

麴云凰拽着他往东边跑，湿衣贴在身上沉甸甸的，"

快走，赵将军的人追上来了。

"

偏殿的门轴出刺耳的吱呀声。

麴云凰摸出火折子，火星溅在烛芯上的瞬间，满室蛛网被映得亮。

灰尘在光束里跳舞，她看见供桌上摆着半块未燃尽的龙涎香，香灰还是新的——果然有人来过。

牛俊逸反手闩上门，转身时正撞进她的视线。

两人都没说话，只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

远处传来禁军的呼喝："

东边偏殿！

快！

"

麴云凰点燃最后一支蜡烛。

摇曳的烛光里，供桌下露出半片褪色的黄绢，上面"

麴氏"

二字被烛火映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