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青苔滑得马蹄直打晃。
麴云凰望着越来越窄的巷子,心跳突然快得疼——这是她小时候跟着乳母买胭脂的路,转角第三家的糖画摊,现在该支着竹棚了
"
吁——"
两匹马同时刹住。
御史府朱红大门前的石狮子还在,可门廊下站着的人不是看门的老仆,是陈御史。
他穿着月白锦袍,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左手虚虚拢着茶盏,右手却握着明黄腰牌——那是皇帝亲赐的"
代天巡狩"
令牌。
"
两位辛苦了。
"
陈御史的声音像浸在冰里,"
可惜这东西"
他目光扫过麴云凰怀中的檀木匣,"
你们是送不到陛下面前的。
"
"
哗啦"
一声,巷子两头突然涌出禁军。
他们穿着玄甲,腰间佩刀出鞘,刀光映得墙面都了白。
麴云凰这才现,陈御史脚边的青砖缝里,落着半片被踩碎的金叶子——那是曹权府上特有的"
金印"
,每片都能换百两纹银。
"
原来你也是"
牛俊逸的短刀从袖中滑出,刀尖点地,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什么时候?"
"
从曹大人说能让我当都察院左都御史那日起。
"
陈御史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花,"
麴姑娘,你以为满朝文武,有几个真信你们麴家是冤枉的?"
身后传来马蹄声。
麴云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张杀手追来了。
她摸向玉笛的手在抖——灵犀幻音诀今日已经用了四次,再催功怕是要昏过去。
牛俊逸的手指悄悄勾住她的小指,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茧传来,像团烧不熄的火。
"
凰儿。
"
他低声说,"
记得你爹教你的剑谱最后一页吗?"
她猛地抬头。
晨光里,陈御史的笑容突然凝固。
巷子尽头,张杀手的柳叶刀挑开了最后一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