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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剑影绞成一团时,宫道尽头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刘尚书的玄甲卫举着火把冲过来,银枪上的红绸在火光里翻卷如浪:"
护驾!
护驾!
"
张杀手的柳叶刀在牛俊逸肩头划开三寸长的口子,却在玄甲卫的枪阵逼近时咬牙后退。
他狠狠啐了口血沫:"
算你们命大。
"
说罢一甩斗篷,带着残部消失在夜色里。
"
牛公子!
"
刘尚书翻身下马,看见牛俊逸胸前的血,脸都白了,"
快随老夫去太医院——"
"
不必。
"
牛俊逸扯下衣襟胡乱包扎伤口,"
陛下呢?"
"
曹相正在御书房陪陛下。
"
刘尚书的白胡子气得直颤,"
那老匹夫说火是逆党放的,还说还说小姐是主谋!
"
麴云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御书房方向翻涌的火光,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城南茶棚,牛俊逸剥着糖炒栗子说:"
等你沉冤得雪那日,我要在朱雀门前铺十里红绸,亲自给你戴凤冠。
"
此刻朱雀门前的红绸是血,凤冠还在匣里,可她的腰牌还在怀里——那是父亲当年的虎符碎片,刻着"
忠武"
二字的残章。
"
去偏殿。
"
牛俊逸突然拉住她的手,"
刘大人,麻烦你盯着御书房。
"
偏殿的铜灯结着灯花。
麴云凰看着牛俊逸肩上的血浸透新换的素帛,终于按捺不住:"
你早知道曹权会烧宫?"
"
他经营二十年,怎么可能没后手。
"
牛俊逸替她理了理被刀风扯乱的鬓,"
但他没想到,我们能找到李文远,能拿到密报,能在子时前赶到。
"
"
可证据"
"
小顺子是李公公的徒弟,李公公是陛下当太子时的伴读。
"
牛俊逸的眼睛在火光里亮得惊人,"
陛下若信曹权,三日前就不会让我查旧案;若不信,此刻该在翻那叠密报——"
"
当——"
晨钟撞碎了夜色。
偏殿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郑贵妃的金步摇在晨光里闪了闪,身后跟着四个持剑的内卫:"
陛下有旨,麴云凰、牛俊逸二人涉嫌纵火,暂居偏殿等候落。
"
她的目光扫过麴云凰腰间的玉笛,又落在牛俊逸的伤口上,嘴角勾起半分笑:"
两位且安心,陛下最厌弃急躁之人。
"
门被重新锁上时,麴云凰听见廊下有人低语:"
曹相爷说了,辰时三刻金銮殿早朝,要当众揭穿逆党。
"
牛俊逸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还带着体温,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虎口——那是当年在江南教她使剑时磨出来的。
"
阿凰。
"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你看那片朝霞,像不像朱雀门前的红绸?"
麴云凰抬头。
晨雾里,金銮殿的飞檐若隐若现,檐角的鸣凤在朝霞里镀了层金边。
远处传来宫人奔走的声音:"
快备朝服!
陛下召集群臣辰时三刻金銮殿议事!
"
偏殿外的影壁后,曹权摸着腰间的玄铁扳指,望着殿内晃动的人影。
他身后的小太监捧着新制的朝服,绣着的蟒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
辰时三刻。
"
他对着金銮殿的方向眯起眼,"
足够让某些人,死在自己的证据里。
"
晨钟再次响起时,金銮殿的汉白玉台阶上已站满了朝臣。
龙椅前的青铜鹤灯吐着紫烟,照得"
正大光明"
的匾额有些模糊。
司礼监太监的尖嗓划破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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