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若那一箭,早已射入龙椅,而射箭之人,却至今未现?
那不是刺杀——是标记。
是某种仪式性的宣告:王座已裂,真命未归。
她脚步加快,直奔宗人府。
与此同时,牛俊逸正立于残档库深处,手中捧着一卷泛黄册页,指尖微颤。
永宁八年皇室产簿。
纸张质地不一,墨迹新旧交错。
他以茶水轻润纸背,原本空白的一页,竟缓缓浮现出被刮去的字迹——
“永宁八年六月十七,皇后产女,夭;嫔御产男,存。”
他呼吸一滞。
所谓“双生替命”
——皇帝对外宣称,皇后与嫔妃同日产下双胞胎,男婴体弱夭折,女婴存活,实则为保皇嗣血脉,将真皇子藏匿民间,以“夭折”
掩人耳目。
可如今真相浮现:
根本无双生。
皇后之女“夭折”
,实为调包;
而存活的男婴,才是真正的皇子!
而他自己,一直对外宣称有个“早逝的胞妹”
……
若那“夭折的公主”
正是他自己对外抹去的身份——
那他,根本不是什么流落民间的贵胄遗孤。
他是被篡改出身的真龙血脉!
“他们不是护我血脉。”
他冷笑,眸中寒光如刃,“是拿我当幌子,演一场三十年的戏,让我替他们背负‘假皇子’之名,好让真正的棋子,在暗处悄然生长。”
他合上册页,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所以,七三护的,从来不是旧主。
是那个本该死在产房里的‘女婴’。”
城门那边,韩烈也有了动静。
他依计布防,果然截住一名老太监,怀中藏“静”
字铜牌,密信直指某藩王,言“宫中将有变,备勤王兵”
。
韩烈不动声色,将其软禁,却故意放出风声:“查账使将彻查内务省三年账目。”
不过两日,又有两名低阶太监试图出城,皆携同类铜牌。
他放走一人,暗中追踪,那人最终潜入一座废弃道观。
香炉下,掘出一部《冥引录》抄本,扉页赫然写着——
“影不灭,灯不熄。”
牛俊逸赶来,接过抄本,目光落在那八字上,久久未语。
麴云凰立于殿前石阶,望着宫城深处那尊沉默的龙椅,忽而轻笑。
“既然你们想还债……”
她指尖抚过腰间剑柄,眸光如焰,
“那我,便替那些死在井底的人,
——收一收这三十年的利。”
第322章弓弦不响,是因为箭已钉进龙椅?
(续)
夜风穿廊,吹得宗人府残档库烛火摇曳如魂。
麴云凰立于案前,指尖划过验尸录上那一行行冷硬的字迹——“喉管齐断,无挣扎痕,血未溅壁,死时无声”
。
三具尸体,三个内侍,皆是她此前布在市井的“名册线人”
,身份隐秘,行踪谨慎,却在同夜被割喉灭口,手法如出一辙,像是同一把刀,同一双手,同一道命令。
她缓缓合上卷宗,眸光却未落于纸页,而是穿透了层层宫墙,直抵那深不可测的内廷腹地。
“不是灭口。”
她忽然低笑,唇角扬起一抹凛冽弧度,“是清扫。”
指节轻叩案面,节奏如鼓点,敲在寂静的夜里。
她脑中电闪——那红绳、那“七三”
、那“灯引冥途”
……一切线索如丝线收拢,终于缠上一根主绳。
七三没死。
他不仅活着,还藏在宫中,以影卫之名,行反杀之实。
而他杀的,不是无辜,是叛徒。
是那些当年背叛赤焰营、投靠权臣、出卖忠良的内廷走狗!
“他在替我们清理门户。”
她喃喃,眼中燃起灼灼烈焰,“三十年前,他们火烧军营,沉井百将;三十年后,有人要他们,一个一个,闭嘴。”
她提笔蘸墨,笔锋凌厉如刀,在素笺上疾书一道密令:
“放风出去——下一批‘赤焰遗孤名册’,将在先帝忌日于皇陵焚毁。”
墨迹未干,她唇角微扬:“想抢?想毁?那就来吧。
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先帝灵前,动这把火。”
与此同时,东宫偏院,牛俊逸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