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谁在替皇上做梦(2 / 3)

有睁眼。

他在黑暗中静静躺着,良久,缓缓抬手,摸索到案边笔墨。

砚台微凉,笔锋微顿。

然后,他蘸墨落纸,一笔一划,写下几行字迹:

“朕每言出,皆疑非己意……二十年如笼中鸟,鸣不知为何。”

第36o章谁在替皇上做梦(续)

火光冲天,映得皇城西角如白昼。

藏香阁在烈焰中崩塌,梁木噼啪炸裂,黑烟裹着焦糊的药香直冲云霄。

宫人惊呼奔走,水龙穿梭不息,却始终压不住那从地底蔓延上来的诡异火势——仿佛有谁故意点燃了沉埋多年的引信,要将整座幻梦的根基焚尽。

牛俊逸立于宫墙高处,玄袍猎猎,眸色冷峻如霜。

他手中紧握那张墨迹未干的纸条,指尖微微颤。

“朕每言出,皆疑非己意……二十年如笼中鸟,鸣不知为何。”

短短数语,字字如刀,割开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最深处的秘密。

这不是梦呓,而是觉醒的初啼。

他未曾想到,那一味醒魄香、那一撮血玉粉,竟能撬动帝王心防至此。

更未料到,皇帝竟会在无意识中提笔写下这等剖心之言——那是被压抑了二十年的真实魂魄,在混沌梦境的缝隙里,终于挣扎着探出了手。

司礼监密室中,贴身太监王承禄跪伏于地,面无人色。

他本欲将纸条送往权宦手中,却被一道影子拦在廊下。

那人不出声,只递来一枚刻着龙纹的铜令——牛俊逸早就在内廷布下了自己的眼线,等的就是这一刻。

“殿下……陛下若真醒了,咱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王承禄哆嗦着问。

牛俊逸没有回答,只是将纸条收入袖中,转身走入夜色。

他知道,这张纸一旦呈上御前,便是掀翻棋盘的第一步。

而他要的,不是乱局,是清算。

当夜三更,皇帝再度梦醒。

这一次,他没有惊叫,没有拍案,甚至连呼吸都异常平稳。

他缓缓睁眼,望着帐顶蟠龙,良久,轻唤:“来人。”

王承禄战战兢兢入内,低头捧上茶盏。

皇帝却不接,只盯着他,声音沙哑如锈铁磨石:“你……是不是也听命于别人?”

太监浑身一震,险些跌倒。

皇帝闭目,苦笑:“连你们的脚步声,朕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通禀:“镇国公世子牛俊逸求见,称有先帝遗诏相关要事启奏。”

死一般的静。

皇帝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

他知道,这一夜,终究躲不过了。

片刻后,牛俊逸步入寝殿,一身素袍,不带兵器,唯腰间悬一玉箫——那是麴家旧物,曾为先帝赏赐。

他跪地叩,动作沉稳,却不卑不亢。

“陛下所思,从未真正出口。”

他抬头,目光如炬,“但今日这张纸,是。”

皇帝浑身剧震,手指死死抠住龙床边缘,指节泛白。

他想说话,却现喉咙像被千斤重锁扼住。

半晌,才颤声问:“你说……朕说的话,真是朕想说的吗?”

牛俊逸沉默一瞬,低声道:“若非醒来,怎知从前是梦?”

话音落,殿内烛火齐晃,似有风自虚空中起。

与此同时,西角楼火势渐熄,救火兵卒从灰烬中扒出半块焦木牌,上刻“律器储库”

四字,字迹残缺却触目惊心。

韩烈亲自赶到,蹲身拾起,眼中燃起怒火。

“这是前朝更漏院的暗记!”

他咬牙,“他们把‘音控’器械藏在这儿,借地道运香入宫——这条道,原是战时传军情用的!

如今却成了喂梦的肠管!”

他立即率人追查昨夜运香车队,顺着车辙印一路深入,最终停在一处废弃井口。

掀开石板,寒气扑面——幽深地道蜿蜒向下,尽头直通宫腹。

消息传回,麴云凰踏月而来。

她站在地道入口,风拂起她的鬓,脸上已无药童伪装,唯有冷冽如霜的决然。

她取出七弦琴,轻轻拨动一音,琴弦微震,竟与地道深处传来一丝极弱的共振。

她眸光一凝。

“他们还在运作……哪怕火烧了明面,暗处仍有人织梦。”

她冷笑:“可他们忘了,我修的是灵犀幻音诀——梦由心生,音由魂动。

只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