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重新开了,俺就跟掌柜说,我要把酒带出去,要让更多的人尝到我们的酒有多好喝!”
他说着,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陶土捏小酒坛,不过一指长。他递过来:“这是俺捏的,送给你。以后若有机会遇到,拿出这个,我送您五十坛酒!”
陶酒坛是浅褐色的,上面还留着点手指捏过的痕迹,粗糙却实在。白未晞接了过来,“好。”
小伙计这才放心地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出院子,灰布短褂的衣角晃了晃,很快就没了踪影。
白未晞将早食吃完,迎着晨光驾着马车继续出发。马车刚出毫州地界,风里的药香就淡了,换成了麦田的清香。
官道两旁的麦子刚抽穗,绿油油的一片,风一吹就翻起麦浪。田埂边的桑树,叶子肥嫩,几个孩童挎着竹篮在树下捡桑葚,红的紫的堆在篮里,见马车过来,嘴里喊着“是个女子,女子驾的马车!”
走了约莫四十里,日头过了正午,远远就看见汴河的帆影,那是宋州的方向。
宋州是京西路的重镇,汴河穿城而过,漕运繁忙得很。刚到城外的漕河码头,就听见“嘿哟嘿”的号子声,漕工们光着膀子扛着粮袋,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很快晒干。
码头旁的茶寮飘着胡饼的香气,掌柜是个络腮胡汉子,见白未晞停车,笑着迎上来:“姑娘要歇脚?来块刚烤的胡饼,夹点酱肉,顶饱!”
白未晞在茶寮歇了半个时辰,重点是让马儿休息。她就着薄荷茶啃着胡饼,饼皮脆得掉渣,酱肉的咸香混着芝麻味。
抬头望汴河,漕船一艘接一艘,船身装着粮食、布匹,还有从江南运来的瓷器,船帆上印着“宋州漕运”的字样,顺着水流缓缓往西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