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大吵一架。
她流着泪说,不上这个床,家里的生意就做不下去。
那一天,沈持谦所信赖的、仰仗的小叔在他心里成了皮条客,他恨他,既然扛不起这个家,又何必装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还让他的母亲去陪睡。
拉开椅子,椅腿在光洁的地板上扯出刺耳的叫声,像是某种动物临死前凄厉的哀嚎。
“叫我来干什么?”
沈持谦点着一根烟,将打火机丢在桌子上,金属铁块滑出了一道距离,被程晏平面前一沓厚厚的文件。
“把烟灭了。”
程晏平嗓音干哑成膜,垂下抵着额头的手,将面前的文件推过去,“拿笔,签字。”
“这是什么?”沈持谦看也不看,开口就调侃,“卖身契?”
“股份转让协议。”
听到这话。
沈持谦面露不爽,“什么意思,这就迫不及待要把我驱逐了,您别忘了,我姓沈。”
集团里好歹还有几个是老人,哪怕看不上沈持谦这个纨绔子弟,但也不至于会看着程晏平将他赶走而无动于衷。
他这行为,实在过于傲慢。
“是我的股份转让给你的合同。”
程晏平漂亮的骨节垂在纸张上,面容一面亮着,一面暗着,眸光更是晦涩难辨,“持谦,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要和我反目,但你说得对,这本就是沈家的东西,虽然放在我这里久了,但我也不该占为己有。”
又推了推。
他疲惫道:“现在,物归原主。”
起身。
拿上车钥匙和外衣,程晏平看了眼月色与钟表,时间很晚了,但他还是想去一趟医院,和梁吟道个歉,然后和虞先生坦白。
错是他造成的,也该由他一力承担后果。
如果梁吟原谅他,他们就一辈子在一起,当真夫妻。
如果她要离婚。
他就净身出户,给她所有。
程晏平走了。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月光和沈持谦作伴,他拿起那份沉甸甸的转让协议,看了又看,下颌逐渐绷紧,愤怒烧到指尖,撕碎。
他才不要施舍的东西。
只有是亲手抢来,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
走出大楼,初秋的凉风来袭,程晏平穿上外衣,推开大门,入目是一台亮着车前灯的银灰色轿车,路灯下,车身散发出森冷的光。
贺丛舟坐在车里,降下车窗,“程先生,上车聊聊。”
在决定答应结婚后,贺丛舟便静下心来,先是通知了虞家梁吟身世的事,而后便忙着替小起找最好的医生做手术,好解决这一桩心头大患。
但哮喘没有根治方案,目前能做到最好的也只是让病情减轻。
“你利用梁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身为商人,我可以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