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昵地挽着好友放学,从校门口到门外的豪车接送,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得体合群,仿佛那个曾陷入舆论漩涡的人不是她一样。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由专人教导得婉婉大方,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只是在与同伴款洽聊天的同时,偶尔瞥到转角处一个挺拓的身影,伪装良好的眼底竟然也会浸渍出类似于野兽本能的狩猎者姿态。
“云琼,”同伴女生嬉笑的话语伴着那天薄暮的风,一同落至尹敛的耳中,“像你这么优秀的人,除了萧玺野以外真的有人能配得上你吗?我觉得难如登天!”
在那一刻,尹敛发现了她的破绽。
在还未掌握得当性格与家庭背景关系的年龄,这样一闪而过的不对劲仿佛是蝴蝶扇动后沾水的翅膀。
与其说林云琼是在高等教育中被培养得不容许有丝毫差错、样样东西都要得到最好的大家闺秀。不如将这种教育的名字剥去好看的外壳,正如将她完美到挑不出错的性格剪开一条细长的口子,抽丝剥茧出内里最真实的血肉。
高等教育,精英教育,还是——
至高无上的沙文主义教育。
“一个人的性格,在形成的关键期,还是受父母影响更多。就我被教育的观念而言,衡量人过得幸福还是不幸福的标准,可以与物质基础挂钩,却不应该是阶级基础。”
正如生于那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金骷髅里二十几年,尹敛并不觉得林云琼过得会如她表面展现得那样完美无瑕。
“不过,”尹敛道,“如果你是要和我说她有什么苦衷,那我只能说理解,但这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不该承受她所承受过的痛苦。”
沈宥婷几乎是用笃定的语气道。
“你在让她做选择。”
是继续活在林志安和纪暖的控制下,还是在人生中做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选择。
“沈宥婷,”尹敛轻笑一声,挺柔和地回望她,“我说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将岑栋交给林云琼解决,的确算是相对轻松的解决方法。
但即使她选择了前者,她也有别的办法让岑栋说出真相,只是换一种较为棘手的方式而已。
等沈宥婷问完之后,尹敛也干脆开门见山。
“你能告诉我,现在林家是什么情况么。”
“林志安在紧急做股份重新分配,很急,还联系了几个在国外的私生子,”沈宥婷道,“纪暖最近被革职调查了,消息还没放出来,但也快了。”
尹敛有点惊讶于她的坦诚:“你就这么对我说出来了?”
“嗯,”沈宥婷点头,说话也丝毫不避讳,“知道真相之后,我对你挺佩服的,我说过,如果换作是我,别说佛音了,估计高中都读不下去。”
“还有,”她顿了顿,“我承认之前对你和尤子晴她们有点傲慢,我向你道歉。”
尹敛发现,沈宥婷夸人损人都挺厉害的。
她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坐外面那么久也挺凉的,”尹敛摸了摸胳膊起身,转移了话题,“进去?”
“对了,”沈宥婷突然道,“我刚刚从影院出来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