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银盘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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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掀起的一角,像被看不见的手指勾住,只露出银盘里冰山一厘——
那是一团被对折的“脸”
,皮肤薄得透光,五官却保留完好:眼角下垂,嘴角上扬,像在哭又像在笑;下颌线齐整,仿佛被人用裁纸刀沿着骨骼轻轻划开,然后对折成方块,塞进盘子。
闻昭脚步未停,鞋底碾碎薄冰,出“咯吱”
一声脆响。
沈策伸手想拽她后臂,却只抓到一把冷空气。
“闻昭!”
他压低嗓音,“别过去。”
她侧头,给了他一个“安静”
的眼神,继续向前,直到鞋尖抵住女人影子的边缘。
白大褂女人依旧保持九十度躬身,托盘的手稳得出奇,像被焊死在半空。
“谁送的礼物?”
闻昭问。
“闻夫人。”
女人机械地回答,声音平板,却带着湿漉漉的哭腔,仿佛喉咙里灌了未干的眼泪。
闻昭垂眸,指尖勾住黑布,轻轻一抖——
整张“脸”
完全展开,竟没有血,只有一层乳白的雾在皮肤下缓缓流动;五官被放平后,像一张被熨斗烫过的照片,唯独左颧骨处缺了一块,形状赫然是——兔耳。
闻昭怀里,旧兔子突然抽搐,棉絮里出极细的“吱”
音,像指甲刮过玻璃杯。
下一秒,盘子里的“脸”
睁开眼。
瞳孔是淡金色的,和闻昭眉心那道未睁的竖线一模一样。
它盯着她,嘴唇未动,却有声音直接钻进她耳蜗——
“姐姐,你把我的耳朵藏哪儿了?”
沈策猛地拔枪,枪口对准银盘,却听“嘭”
一声闷响,白大褂女人直挺挺跪下,额头撞在地面,出木材断裂的脆声——她嘴里涌出一串黑色冰晶,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瞬间长成一株株小指高的“玻璃蔷薇”
,花蕊里裹着缩小的人脸,每一张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耳朵还我——耳朵还我——”
闻昭右手压住旧兔子,左手两指并拢,以指为刃,划破掌心。
血珠滴落,砸在“脸”
的左颧骨缺口。
“咔哒”
,像钥匙卡进锁孔。
银盘里的雾顿时倒吸,整片“脸”
迅卷曲、折叠,最终缩成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骰子,六个面分别刻着:闻、昭、照、星、河、兔。
骰子落地,滚到闻昭鞋尖,停住——朝天的一面,是“兔”
。
与此同时,所有玻璃蔷薇同时炸裂,黑晶碎成粉尘,在空气中拼出一张动态图:
雪夜,闻家别墅,闻夫人把那只白色羽绒服递给闻照照,口袋里滑出一张对折的照片——照片里,年幼的闻昭抱着完好无损的兔子,站在一片陌生灰色大楼前,楼体上隐约可见“sbsp;(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章:银盘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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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最后一秒,照片被火机点燃,火舌舔上兔耳,耳尖焦卷成灰。
粉尘图消散,走廊重归寂静。
沈策的枪还举着,掌心却渗出冷汗:“刚才的影像,你看见了?”
闻昭弯腰,拾起白色骰子,指腹摩挲“兔”
面,轻声道:
“看见的是过去,烧掉的是证据。”
她抬手,把骰子塞进旧兔子棉絮里,裂口自动缝合,像吞下一枚定时炸弹。
白大褂女人仍跪在地上,此刻却像被抽掉骨头的木偶,软软瘫倒,露出后颈——
皮肤下,有一行凸起的金属编号:sbsp;沈策蹲下,两指拨开女人衣领,脸色微变:“这是复制体。
真正的医生,早在十八年前就失踪了。”
闻昭眯眼:“十八年前,刚好是我被抱错的那天。”
她话音未落,负七层天花板忽然降下一道红色光栅,将两人一尸分隔成两半。
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却换了内容:
“检测到a-09携带‘命运骰’,启动回收程序。”
“倒计时:10秒。”
红色数字在墙顶闪现——
09、08、07……
沈策抬枪射击光栅,子弹被弹飞,擦出一串火星。
闻昭却握紧兔子,后退一步,背抵龟裂的灰玻墙——那面写着他血字“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