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金钟嗡然长鸣,化作百丈巨钟,钟口朝下,梵文金光如瀑,直灌血云。
梵音所过之处,血云蒸腾,鬼哀嚎溃散。
金钟再震,一道金色音波横扫魔阵,血煞杀阵的核心血幡“咔嚓”
一声,裂纹密布。
蒙山仰天长啸,战意冲霄,竟引动修罗血罡。
他重剑高举,背后浮现一尊十丈修罗虚影,三头六臂,手持血刃,踏碎虚空,直扑灵舟。
素心冷喝,身形化作九道残影,九曜剑光分光化影,于虚空中连斩九剑。
每一剑皆落修罗虚影关节,剑光透体,虚影轰然崩碎。
最后一剑,星辉凝为一线,贯胸而过——
蒙山胸甲炸裂,暗金碎屑四散,整个人如破麻袋般倒飞百丈,砸入己方阵中,血溅三尺。
他挣扎欲起,却气机紊乱,金丹裂纹遍布,重伤难支。
齐元目眦欲裂,欲再祭幡,不语和尚已欺身而至。
金钟倒扣,梵文锁链将其牢牢束缚,幡面被金光寸寸炼化。
齐元嘶吼,血煞反噬,七窍流血,终被梵音震昏。
——
血煞杀阵既破,魔道修士士气尽丧。
素心长剑一指,灵舟巨网骤然收缩,化作万千星芒,如暴雨倾泻。
星芒所过,魔修血肉成灰,法宝崩裂。
栾青平等小派弟子趁机掩杀,剑光、雷火、刀罡交织成一片死亡风暴。
不到半个时辰,修罗宗与血煞魔宫弟子折损七成,余者仓皇北遁。
荒原上,残旗断刃,血沙千里。
齐元被两名魔道修士拖走时,仍死死盯着素心,眼中怨毒与忌惮交织;
蒙山则被镇魔金钟封了修为,如死狗般被盛京弟子押下。
夕阳西坠,星辉与梵光交织,照亮正道联军疲惫却振奋的脸。
素心收剑,青裙无风自扬,声音清冷传遍落星原:
“今日之后,中州北境,魔踪止步!”
断魂峡的夜,没有星月,只有浓稠得化不开的血雾。
峡谷像一具被剖开的巨兽尸骸,两侧峭壁漆黑如铁,谷底一条暗河无声地流淌,却映不出半点反光——河面早被血煞染成墨色。
子时刚过,七道灰影贴着峭壁掠下。
死士小队皆着匿灵斗篷,心跳与呼吸被压制到极致,只余腰间灵剑微不可闻的轻颤。
为之人名唤“沈砚”
,金丹后期,曾以一人一剑刺杀三阶妖王;
其余六人各有绝艺:御雷、毒蛊、裂阵、缚魂……此行的目标只有一个——毁去血煞杀阵的阵眼。
但他们尚未落地,峡谷最深处的骨钟忽然无风自鸣。
“咚——”
钟声低沉,却震得七人识海翻涌,匿灵斗篷瞬间失效,灰影在血雾里显出轮廓。
血雾深处,一道佝偻身影缓缓升起。
血狱老祖披一袭暗红法袍,袍角拖在地上,像两条吸饱鲜血的舌头。
他枯瘦的面庞毫无血色,唯有两团血涡在眼眶里旋转,透出不属于人间的冷漠。
“七只小老鼠,也敢啃老夫的锁链?”
声音不大,却在峡谷里层层回荡,震得峭壁碎石簌簌而落。
沈砚心知暴露,再无退路,厉喝一声:“分!”
七人化作七道剑光,呈北斗之势直扑大阵。
血狱老祖只是抬手,袖中飞出一串血铃。
铃身不过拇指大,却在空中出尖锐嘶啸,化作七条血蛇,瞬移般缠上七人脚踝。
金丹护体灵光被血蛇一舔,竟如纸糊般消融。
“啊——!”
惨叫只来得及出口半声,血蛇已钻入经脉,所过之处血肉干枯,金丹龟裂。
沈砚咬牙,丹田雷火炸开,强行震碎血蛇,身形借势突进十丈。
他剑指大阵阵眼,剑罡化作百丈雷龙,怒吼着劈向血狱老祖。
老祖不闪不避,抬手虚握。
雷龙在半空骤然停滞,被一只由血浆凝成的巨手掐住七寸。
巨手一捏,雷龙崩散成漫天电弧,电弧尚未落地,便被血雾吞噬,化为暗红雷蛇,反卷沈砚。
雷蛇缠身,沈砚皮肤瞬间焦黑,却强忍剧痛,左手甩出一枚“破阵梭”
。
梭尖乌光一闪,直刺大阵基座。
血狱老祖冷笑,屈指一弹。
指尖飞出一滴暗红精血,精血在空中化作一道细若丝的血线,后先至,轻轻点在破阵梭上。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