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术虽将他的面容变得与宗主一模一样,可他连宗主的声音都只在开学典礼上听过一次,只能刻意压低嗓音,模仿着那种沉得像石头的语调:“闭关时察觉灵力有滞涩,需借你的纯阴灵力调和,稳固境界。”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那双眼太亮,会看穿他眼底的慌乱,只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 —— 那双手纤细得像初春的柳枝,指尖泛着珍珠般的柔光,是常年被灵力滋养,又没沾过半点俗世烟火的温润,看着就让人想起苏清月那柄冰蚕丝织的手帕,软得能掐出水。
宗主夫人没怀疑。毕竟 “夫君” 向来如此,说话直来直去,从不会说半句虚言,更不会像其他修士那样,用甜言蜜语哄人。她顺从地起身,裙摆像流水般划过软榻,走到桌边盘腿坐下,将右手轻轻放在光滑的木桌上,掌心朝上,连指尖都微微蜷起,像怕惊扰了什么:“那便开始吧,我已将灵力调至最柔,不会扰你运转。”
王大柱赶紧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她的掌心,就像触到了温温的玉髓 —— 一股柔得能化开冰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涌进来。这灵力不像苏清月的冰灵力带着股清冽的凉,也不像云曦的灵力带着点拒人的冷,更不像灵儿的灵力那样活泼跳脱,而是像春日清晨刚从泉眼里舀出来的水,裹着股甜润的暖意,顺着他的经脉一点点往丹田走,连带着他之前因比斗绷紧的神经,都跟着松了下来。
他原本还在心里默念合欢功法的口诀,想着按部就班引动灵力,可这股暖意太勾人,像藤蔓似的缠上他的心神,竟让他瞬间乱了章法 —— 就像打井的人,背着水桶拿着铲子,本想按部就班挖到泉眼,却没料到刚下第一铲,就触到了喷涌的泉眼,温流顺着铲柄往上冒,连手心都麻了,连桶都忘了递。
“夫君,怎么了?” 宗主夫人见他半天没动静,指尖的灵力都快散了,才轻轻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这一看,王大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 她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粉,像被晚霞染过似的,睫毛长而密,像蝶翼般轻轻颤着,明明是活了千年的大能,脸上却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熟女特有的温婉,像酿了百年的桂花蜜,甜得不冲人,却勾得人心头发痒。
他突然想起苏清月在秘境里,靠在他怀里说 “别怕” 时的模样,想起云曦在传送阵前,红着眼眶说 “等你” 时的不舍,想起灵儿拉着他的胳膊,撒娇要吃凡洲糖糕时的鲜活。可这些都不像眼前的感觉 —— 宗主夫人的眼神里,藏着千年的孤独,像久旱的土地望着天边的云,带着股小心翼翼的期待,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怕眼前的人是场梦,一呼吸就散了。这眼神让王大柱心里突然泛起一阵疼,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没…… 没什么,刚调整好灵力。” 王大柱慌乱地移开视线,却鬼使神差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点比斗后未散的薄汗,有点糙,却带着股鲜活的温度。宗主夫人愣了一下,指尖微微颤了颤,却没躲开,反而顺着他的力道,轻轻往前凑了凑 —— 她的肩膀几乎碰到他的胳膊,身上的熏香飘了过来,是桂花香混着点蜜蜡的甜,不像宗门里那些女弟子用的冷香,反而像凡洲集市上卖的桂花糖,勾得他的心跳更快了,像擂鼓似的。
“夫君,你今日…… 好像有点不一样。” 宗主夫人的声音放得更软了,带着点试探,像怕触碰到什么禁忌,“以前你借灵力时,从不会握我的手,连指尖都很少碰到。”
王大柱的脸,瞬间红得像被火烤过。他想松开手,却又舍不得 —— 她的手太暖,像揣在怀里的暖炉,驱散了他这些日子逃亡的冷。他忘了自己是易容来的,忘了此行的目的是破境,甚至忘了眼前的人是天极学府的宗主夫人,只觉得握着的手太珍贵,眼前的人太温柔,像寒冬里遇到的一束暖阳,让人忍不住想再靠近点,再暖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