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一片寂静,三位还未出阁的小姐与另两位姨娘都端坐在前堂两侧,府中大夫人亦坐于正堂前,细细品着手中的上好玉顶茶,神色肃然,眉头微蹙。
“这老爷出去一天了,也不知圣上有何要紧事,怎么迟迟不肯归来。”二姨娘用手帕捏着鼻子,抱怨道。
大夫人依旧吹着盖碗里浮着的茶叶,并未作声。倒是三姨娘劝道:“姐姐莫急,咱们图家忠君已久,圣上急召老爷必是看重老爷,有要事商议,不会为难老爷的。”
“妹妹说的倒是简单。”二姨娘驳道,“也对,妹妹无牵无挂,怎能像我和姐姐一般,拖儿带女,自然考虑得多些。”
三姨娘听出二姨娘讥讽自己无子之意,只得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不敢回声。而二姑娘和三姑娘因均出自二姨娘,因而也装作没听见一般,并不作声。
坐在门口四姑娘图耻莲本来把弄着腰上的香囊,听到两位姨娘争吵,本不想插嘴,却念起前几日天寒地冻,三姨娘特地派人给她添了炭火和姜茶,于是抬了抬眼睫,望向远处的二姨年,幽幽道:“二娘真是健忘,三娘才刚入府半年,爹爹便已关照有佳,但凡在府的时候,基本都是在三娘房内,生儿育女还不是迟早的事。“
二姨娘一听,顿时怒火中烧,瞪向耻莲,却不知与一双琥珀般剔透的眸子对上了,心中不禁一悸,悻悻然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四小姐,女儿家家的便张口闭口生儿育女,也不知羞耻!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耻莲讪笑道:“大娘面前自是没有我说话的份,但凡事不外乎情理,爹爹入宫,全府上下都不免担心焦虑,而二娘身为长辈,不但不辅佐大娘排忧解难,反倒来挖苦想要劝解二娘的三娘,岂非与家和相悖,于理不合?”
“放肆!图耻莲,你怎么能这么和我娘说话!?”二姨娘语塞还没来得及发作,洛晴却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长长的指甲直至耻莲的鼻子,大声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这将军府上下岂有你放肆的道理!?论长论幼,论贵论贱,我都能立刻叫人把你拖出去家法伺候!”
“三妹,别这样。”洛媛急忙伸手去拽洛晴,想把她拉回到座位上。但洛晴丝毫不动,反而转头对大夫人道,“大娘,你倒是也评评理,今天四妹叫嚣长辈,是不是理当应罚?”
大夫人垂着眼帘,似乎并未动怒,且刚才庭前之事也与自己无关。她默了片刻,沉声道,“洛晴,你坐下。”
“大娘,你……”洛晴不依不饶。
“叫你坐下你没听到吗!”这一次,大夫人抬高了声音。
“洛晴,听娘的,快坐下。”二姨娘也对着洛晴眨眼,示意她不要与大夫人执拗。
洛晴这才狠狠地挖了耻莲一眼,气急败坏地摔回到自己的椅子里。
耻莲别过头,不去看众人,暗红色的长发零零散散挂在两鬓,一副悠然之态。她不知,三姨娘正怔怔地望着她挺拔却削瘦的身子,满目的同情与不解。
片刻,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只见总管丁顺快步奔来,一头跪在大夫人和众位姨娘小姐的面前,气喘吁吁:“夫人,老爷回来了!还带了几十车的聘礼!”
“什么?”大夫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庭前的所有人都不禁讶异,好好的将军入宫,不关乎国事不说,怎么反倒带回了聘礼?
“丁顺,你快给我说清楚点啊!这聘礼到底打哪来的?”二姨娘急不过,跺脚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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