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珠是被憋醒的,她睡醒的时候,手里抱着个束口的白布包。
布包里,还温热着。
她拉了床头的灯绳,把灯打开。
解开束口的绳子,里面是大粒的粗盐。
桌子上还放着个束口的布包,拿过来摸了一下里面,应该是月经带。
把布包放在枕头上,她把绑在头发后面的发带解开,拿起镜子照了一下,除了脸色有些苍白。
其他都很好看。
刚穿上鞋子,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你醒了,要吃饭吗?”
陈青山站在卧室门口,人几乎和门框一样高,或许是他的细心照顾,姜喜珠看着站在昏黄灯光下的男人。
觉得他的身影很高大伟岸。
“还有饭吗,要是没有就算了。”
“我买了鱼,已经杀好了,你要是吃给你炖上汤。”
巴掌大的几条小鲫鱼,不值钱,炖汤最好喝。
红枣枸杞鲫鱼汤。
他都问好怎么做的了。
“几点了?要是很晚了就算了,太麻烦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麻烦,你在躺会儿,半小时就好,这才八点多。”
陈青山说完,也不等她回答。
就转身出去了。
他买了煤和炉子回来,又借了一屁股的账。
工资发下来都不够还。
他计划这个月不往家里寄钱了。
他已经去电报收发室给爷爷拍了电报。
告知爷爷,自己短时间没有离婚计划,如果家里插手他的生活,明年家里会添丁。
爷爷现在肯定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不寄钱回家这点儿小事儿,爷爷慢慢就会习惯了。
他和姜喜珠的事情,他要自己处理。
煤炉子上的热水已经烧开了,正好熬鱼汤用。
姜喜珠起来上厕所。
发现家里的灯泡都亮了一个度,虽然还是那种昏暗的灯泡,但是亮了很多,甚至旱厕里都有点儿光线了。
从厕所里出来,她洗了手回了堂屋。
厨房里,陈青山正系着围裙在煎鱼,她进了厨房搬了小马扎坐在灶膛前烧火。
火光映的陈青山那张黑脸上的薄汗很明显。
军绿色的短袖后背上都是汗。
姜喜珠拿起手边的蒲扇,双手握着蒲扇的把手,往他的方向给他扇扇子。
陈青山正一手叉腰,一手拿着锅铲随时准备翻锅里的鱼,感觉到腰身上的凉风,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