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他把账本还给了韩宜可,才让沐英在未来的日子里,懊悔不已。
那时的沐英非常后悔,后悔,当时没有果断地把韩宜可扔进粪坑里,让他被活活淹死。
如果当时他这么做了,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不过,这也算是给韩宜可这位“快嘴御史”
的传奇经历中增添了一个有趣的“耐杀王”
称号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韩宜可看到傅让把账本还给自己时,他原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想,原来黔国公并没有骗他,他们真的只是来“借粮”
的而已。
于是,韩宜可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傅让见状,便慢慢地将韩宜可从地上扶起,还轻轻地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生过。
傅让满脸歉意地看着韩宜可,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韩先生,您这可真是受苦了啊!
您要是早说您只是记录一下账目,不就好了嘛,何必,搞得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呢?”
韩宜可一脸苦涩地回答道:“老朽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实在是担心因为我的一己之私,会耽误了运送军粮这么重要的大事啊!”
傅让连忙上前扶住韩宜可,小心翼翼地带着他往旁边走去,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沐世叔,刚刚告诉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必须要交给韩先生您亲自去办理才行!”
“重要的任务?”
韩宜可显然有些惊讶,他愣了一下,随即疑惑地问道,“还请小傅佥事您明示一下,老朽我如今可是朝廷的钦犯,到底是怎样的任务,竟然会交给我这样一个囚犯去办呢?”
傅让完全没有料到韩宜可的警戒心竟然如此之强,被他这么一问,傅让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心中有些犯难,对于韩宜可提出的问题,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一旁的沐英却显得极为自然,他看似随意地接过了话头,继续说道:“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曲靖城内驻扎着多达十余万的元军,这可是一支相当庞大的军队啊!
而且,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卡在了我们进军云南的咽喉要道上,也就是说,我们想要顺利进入云南,就必须要先拿下曲靖城。”
沐英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曲靖城的地势非常险要,城墙也异常坚固,更糟糕的是,那护城河水深得很呢!
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率领大军去强攻的话,恐怕到时候军中的伤亡会非常惨重啊。”
说到这里,沐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之色,他转头看向韩宜可,诚恳地说道:“所以呢,为了尽量减少我军将士们的伤亡,在下斗胆恳请韩先生能够代表大明,亲自出使敌营,去劝说城内的元兵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投降。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避免一场惨烈的战斗,也能让更多的将士们平安无事。”
沐英的这番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毕竟,谁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士兵在战场上无谓地牺牲。
可是,一想到之前翰林学士王祎的遭遇,大家都不禁有些犹豫。
王祎就是因为出使敌营而被元梁王把匝刺瓦尔密给杀了祭旗,这可真是个悲惨的例子啊!
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多半会找个借口推辞掉这个任务,以免自己也落得个跟王祎一样的下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像韩宜可这样的人,竟然会以圣人孟子所倡导的道德标准——“舍生取义”
来标榜自己。
要知道,这种道德标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仅仅是一种理想境界,很难真正做到。
可韩宜可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只见韩宜可双手环抱,对着沐英深深作揖,然后说道:“承蒙黔国公不弃,老朽愿意出使曲靖,劝说城内的元兵弃暗投明,归附我大明朝!”
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沐英看着韩宜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原本,他对韩宜可的勇气和决心感到钦佩,但同时,一种难以言明的忧虑也在心头升起。
毕竟,这次出使曲靖充满了未知和危险,谁也无法保证韩宜可一定能够死在敌营。
沐英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安排人送走了韩宜可。
在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