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伦勇知道这就是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人家能提早半年就知道大件公路项目要启动,而自己这边通过各种关系打探得到的消息却是从上至下都在压缩基建项目,大件公路后续项目可能要放到91年才会启动,所以才耽搁了这些时间。
好在这点时间他还承受得起。
不过接下来的事项他就需要和张建川好生商量一下了,虽然这边沙场日常事务都是杨文俊在负责,但是胡伦勇清楚真正的大事情,还是得张建川来拿主意。
“不好意思,……”胡伦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了,张总?张公安?张老弟?
对方实在太年轻了,喊张总有点儿别扭,喊张公安显得有些公事公办,喊张老弟倒是显得亲热,但对方未必愿意用这种方式来拉近距离。
张建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胡伦勇虽然有些江湖习气,但据他的了解,对方并没有太多出格的行为,或者说,还是比较有底线和分寸。
哪个时代都有这样处于灰色领域的人物,稍不注意可能就成为社会闲杂人员,进而沦为黑社会也可能,如果聪明一些,或者遇到机会,转型上岸,也可能成为正经商人。
对这种人,张建川的观点,不可不交,但不能深交,保持必要距离,划清底线。
“勇哥,叫我建川就可以。”张建川笑了笑,很随和地道。
“呵呵,建川老弟,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了。”胡伦勇见张建川态度亲和,心里石头放下。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怎么自己在面对对方时居然感觉到了几分压力,甚至还要考虑对方的态度了。
“勇哥何必这么客气?咱们也算同行了,听说勇哥的沙船也开始产料了?”张建川没有请对方进屋,他不喜欢把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弄到家里来,“走,去外边说话。”
三人出了门,径直从东小门出门,来到晒坝,这里地偏人少,除了谈恋爱的情侣,几乎没人走到这边来。
“建川老弟,我就不绕圈子了,先前我和文俊老弟也提了提,但他做不了主。”
胡伦勇语气郑重起来,“五建司这边一共有六家沙场送料,但是我们两家送料量就占到了七成以上,……”
现在青江沙场,也就是青江建筑材料公司每天大概要给五建司项目部送近百方的砂石,胡伦勇的胡氏沙场每天送料大概在七十方左右,而那几家沙场加起来每天也就送六十方左右。
可以说几家撑起了整个五建司项目部这边的大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五建司那边恐怕还真的有麻烦。
张建川知道胡伦勇可能看出来一些端倪来了,不过既然签了合同,恐怕也只能按照合同约定供货,十万货款一结,或者三个月一结。
自己这边才两个月时间,胡伦勇这边才一个月,这家伙就有些坐不住了。
“勇哥,你想说什么?”张建川随口问道。
“我有些担心五建司怕是难以兑现合同。”胡伦勇咬牙道:“我通过一些关系打听了一下,现在五建司的情况很不好,他们在修建青鹿立交桥项目上欠了不少债,几家合作公司追得很紧,听说他们已经挪用了一部分资金去支付欠账了,我担心我们送的货怕是难以如期结账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