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众生的冷傲。这般神情铁横秋再熟悉不过——那是从前月薄之最常显露的模样。
这些日子以来,这份冷漠早已消隐无踪。如今的月薄之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甚至像……铁横秋心底突然腾起一个极不恰当的比喻:甚至像从前的自己。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月尊,现在竟会为他温一盏茶,替他披一件衣,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斟酌。这般转变,说出去怕是无人敢信。
此刻重见那熟悉的冷漠神色,铁横秋竟恍惚生了一种莫名的怀念。
就像他爱月薄之,也包括他的冷酷和坏脾气。
铁横秋一怔,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一刀杀了他,的确是太便宜他了。”
“那么……”月薄之向前一步,“不如我现在就带你去人间,先剜他几块肉解恨,却偏不让他痛快死去,如何?”
W?a?n?g?址?F?a?b?u?页?i????ü?ω?ě?n?Ⅱ??????????????o??
“这……可以吗?”铁横秋眼神中透露出惊喜,“你带我回人间?”
铁横秋说得急,又露了喜色,话一出口就有些懊悔:我也太心急了些。
月薄之眸光一暗,忽然明白了:方才提起夜知闻是假,谈论报仇雪恨也是幌子……铁横秋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不过是想借机重回人间罢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骤然沉了下去,方才的温柔缱绻顿时化作满嘴苦涩。
按着月薄之从前的性子,马上就要捏着铁横秋的脖子,将人拖回寝殿,好好伺候伺候。
而此刻,月薄之的手指在袖里紧了紧,最终还是伸手拂过铁横秋蹙起的眉头,温和道:“当然,只要你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铁横秋喜出望外,却又压着喜色,只道:“那你可得同我一起。”
“自然。”月薄之伸手握住铁横秋的手,十指紧紧交缠,几乎要将两人的骨节都嵌在一起。他凝视着铁横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永不分离。”
铁横秋心头蓦地一颤。
四年前那场变故,云隐宗上下讳莫如深。
宗内长老们连夜在传神峰布下重重禁制,对外宣称云思归参悟天道玄机,欲冲击法相境界,需闭死关。至于月薄之,则被说成是心疾发作,不得不闭关静修。
知情的核心弟子们被下了封口令,而不明就里的外门弟子,则被刻意引导,以为宗门正在酝酿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整个云隐宗就像一座表面平静的火山,内里涌动着不敢声张的暗流。那些被强行压下的秘密,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里,都化作长老们枕边的冷汗。他们心知肚明:一旦真相败露,那些虎视眈眈的宗门,定会像嗅到血腥的豺狼般扑上来,将这千年基业撕得粉碎。
云思归从昏迷中苏醒,初时还庆幸捡回一条命,却在运转真气时如坠冰窟:气海被破,灵骨尽碎。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莫说继续统领仙门,就连云隐宗内部那些虎视眈眈的长老们,都随时可能将他拉下宗主之位。
不过,还好。
云思归露出微笑:还好,我还有《插梅诀》。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