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的暴戾与癫狂。
铁横秋本来害怕这疯狂,害怕会被这疯狂灼伤。
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怕错了。
该害怕的,不是月薄之的疯狂伤害铁横秋,而月薄之的疯狂伤害他自己!
“月薄之!”铁横秋嘶吼着,鲜见地这样连名带姓地大吼他,“即便你生而为魔又如何?即便你骨子里流着魔血又如何?!”
“那又如何?”月薄之身形一滞,眼中的疯狂渐渐凝固。
翻腾的魔焰突然变得温顺,如退潮般缓缓平息。
他踏着余焰走来,气势依旧令人窒息。可当他在铁横秋面前站定时,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竟浮现出孩童般无措的神情。
魔焰在他身后明明灭灭,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又显得异常单薄。
看着这样的月薄之,铁横秋真想抱抱他。
可惜,铁横秋被锁链困住,动弹不得。
他只好露出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是人是魔,根本不重要。正道人修中,还有海琼山那般渣滓呢。而魔族中,难道就没有大义之辈吗?”
听到这话,月薄之刚刚被安抚的气息又汹涌起来:“可惜,我也不是什么大义之辈。”
铁横秋愣住:糟糕,又说错话了。
真惨,他发现自己好像在月薄之面前特别容易说错话。
铁横秋眼睛一睁一闭,决定也不说什么逻辑了。
情人之间,要逻辑何用?
拌嘴起来,还是先讲态度罢!
铁横秋便高声说道:“不大义就不大义吧!”
月薄之微微偏头,魔气缭绕间露出个困惑的神情,这个动作让他莫名显出几分稚气。
“月薄之,我爱你!”铁横秋红着眼睛喊道,“无论你是人是魔,是鬼是猫是狗是蚊子是飞蛾,我都爱你!”
月薄之浑身剧震,竟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这也太稀奇了。
以他如今的修为,就算是正道魁首齐聚一堂朝他拍来一掌,他都未必需要后退半步。
而此刻,不过是铁横秋慌不择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叫他招架不来。
魔焰在他周身不安地明灭,映照出他难得一见的慌乱。眼眸剧烈震颤着,像是被什么极其可怕又极其珍贵的东西迎面击中。
过了半会儿,他慢慢平静下来,银灰色的眼眸里又泛起一丝可疑的涟漪。
他死死盯着铁横秋:“你撒谎。”
铁横秋怔住了。
“你不会那般无条件地爱着我的。”月薄之语气笃定地说。
铁横秋却道:“你怎么知道不会?”
“呵,”月薄之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有了汤雪,你就不那么喜欢我了,不是吗?”
铁横秋怔住:“你和汤雪……不是一个人吗?”
“我们不是!”月薄之突然暴怒起来,“他不是我……不过,我知道,他是你会喜欢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