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颔首,俄尔,又玩味着说道:“大爷猜猜今儿个我听了一桩什么事儿?”
陈斯远道:“我又没钻你肚子里去,哪里知道你听了什么去?”
晴雯哂笑道:“嘁,大爷还少钻了……”
陈斯远惊愕不已,晴雯这妮子竟也会开车了?
正待打趣两句,晴雯就正色道:“大爷也知,我那喜铺离二奶奶的布庄极近,今儿个听茶铺的孙婆子嚼舌,说金钏儿相看了,怕是年里便要成亲呢。”
“哦?可知相看了什么人家?”
“听说是个买卖人家,金钏儿的爹妈不大满意,金钏儿自个儿却认定了那少东家。”
陈斯远笑道:“金钏儿自个儿相中了就好。咱们好歹与金钏儿有些过往,回头儿你想着点儿,若金钏儿真个儿出阁,代我送二十两银子的贺礼去。”
“记得了。”晴雯颔首应下,又抄起团扇来扇了扇,旋即蹙眉道:“身上滑腻腻的,大爷,我先去擦拭擦拭,过会子让五儿伺候大爷用饭吧。”
说罢也不待陈斯远应下,晴雯自个儿一溜烟地去了厢房里。
陈斯远哭笑不得,这晴雯愈发没个丫鬟的样儿,素日里比自个儿瞧着更像是主子。陈斯远情知晴雯没坏心思,加之这姑娘的确是自个儿的心头好,便一直宠着纵着。
可虽说有些骄纵,晴雯却不是傻的,每每面对迎春、宝钗、黛玉,这丫头虽偶尔僭越,却从不会短了礼数。
思量间,五儿已然提着食盒回转了。
入内撂下食盒,五儿便凑过来道:“大爷,我方才遇见平儿姐姐了。”
“嗯。”
五儿纳罕着说道:“平儿姐姐说,多亏了大爷说项,二奶奶这才买了那劳什子券。又说琏二爷这两日总去寻鸳鸯姐姐,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陈斯远暗自思量一番,立马说道:“也不用你伺候,你往园子里转转,若是遇见鸳鸯,便将她请了来,就说我有事儿要交代。”
五儿不明所以,还是乖顺应下,扭身便去寻鸳鸯。
陈斯远自行铺展了食盒,胡乱吃了一顿,待撂下碗筷,先是擦洗过的晴雯进来伺候,跟着五儿便领了鸳鸯入内。
陈斯远也不跟鸳鸯客套,引着其进了书房里,旋即便低声问道:“琏二哥几次寻你,不知有什么事儿?”
鸳鸯顿时俏脸儿一白,生怕陈斯远误会了,赶忙道:“远大爷明鉴,琏二爷说是银钱不大凑手,哄着我要开了老太太的私库先行挪用一些嫁妆。我不过是个丫鬟,无凭无据的哪里敢开了老太太的私库?
头一回我便一口回绝了,谁知琏二爷纠缠不休……他是主子,我是丫鬟,便是心下厌嫌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儿。”
说话间鸳鸯已然红了眼圈儿,显是心下急切得紧。
陈斯远笑着扯了鸳鸯的手儿,说道:“我又不曾疑过你,你又何必着急?实话与你说,我打算着来年将林妹妹一道儿迎娶了。”
“啊?”鸳鸯一惊,她因急切辩白本就莹润了一对儿眸子,这会子愕然过后又禁不住红了脸儿——老太太早将其指给了黛玉做陪嫁丫鬟,黛玉若要出阁,她自是要一道儿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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