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空架子,那些典票都在你手里,你又怕什么?”
凤姐儿一琢磨也是,这才略略舒展眉头。
陈斯远察言观色,又说道:“再者说了,太太如今一门心思想让娘娘封贵妃。”
元春若晋贵妃,贾政就成了国丈,依着本朝规矩,二房就合该分出去另开一府。
这等道理凤姐儿也知,她心下倒是盼着大姑娘早日封贵妃,口中却道:“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儿,还指不定要熬上几年呢。”
陈斯远不言语了,盖因这等事儿没法儿劝。
凤姐儿暗自思忖半晌,好似自个儿想通了,抬眼瞧瞧陈斯远,又偏过头去道:“你……我……”支支吾吾须臾,终于说道:“平儿昨儿个就搬去了栊翠庵。”
“嗯,这事儿我听说了。”
“那你打算何时去?”
陈斯远挠头不已,道:“总不能是这会子吧?晴天白日的……要不今儿晚上?”
凤姐儿便道:“那便说定了,我可等着你。”
眼看其脸上别扭,打算先行别过,陈斯远忙道:“我倒是有一桩事……林妹妹近来犯了思乡,我才去劝说过一回,还不知过后如何呢。回头儿你帮我寻个由头,我偷偷带她游逛游逛,也好纾解烦闷。”
凤姐儿心下腻歪得紧。自个儿都委身于他了,还要帮着他约林妹妹幽会……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
含混应下,凤姐儿心绪大坏,冷着脸儿别过陈斯远便回了自个儿院儿。
陈斯远哭笑不得,心说:你勾搭的我,莫不是还让我与其花前月下不成?
又想起凤姐儿的性子,思量一番,琢磨着回头儿还是好生哄一哄吧,免得凤姐儿乱吃飞醋,再惹出事端来。
思量罢了,他绕怡红院而走,过白石桥往清堂茅舍回转。途中路过栊翠庵,隔着院墙往内观量,陈斯远好一阵心猿意马,这才快步回转。
白日无话,转眼用过晚点,眼看就要入夜。
下晌时探春、惜春张罗着打了一场手球,五儿、晴雯两个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子便搬了浴桶在西厢沐浴。正房里,陈斯远看书看得昏头涨脑,便寻了香菱说话解闷儿。
香菱性子愈发疏朗,咯咯咯笑个不停,说过白日里的趣事,转而说道:“是了,今儿个我听几个丫鬟私底下说三姑娘坏话儿呢。”
陈斯远问道:“探春又怎么了?”
香菱撇嘴,道:“还是因着将四下分包给婆子的事儿。今儿个有丫鬟瞧荷叶鲜嫩,打算采两叶,立马便被婆子一通臭骂。那丫鬟心里有气,便将气儿都撒在了三姑娘身上。”
陈斯远笑而不语,心道小小的大观园,不过改了规矩便惹得天怒人怨,可想而知王安石、张居正得有多难。恰逢今上又要革新,只怕燕平王早就在圣上跟前说了自个儿的能为。
陈斯远自忖躲不过,可好歹还有缓和的余地。就算来日真个儿入了仕,他也只管做加法,至于减法……谁爱做谁做,他是打定了主意,能躲多远就多远。
待香菱巴巴儿说完,陈斯远便问:“可曾骂二姐姐了?”
香菱摇头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