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贼人道:“老三不行了!”
那清冷的声音道:“给老三个痛快吧!”
便听得噗嗤一声儿,旋即游廊上的庆愈报信儿道:“大爷,贼人往北撤了!”
陈斯远暗自松了口气,将钢叉交给身边儿的武婢,叮嘱道:“你且守着此处。”
待武婢郑重点头,陈斯远三两下爬上岸,吩咐庆愈留在游廊上观望,因生怕贼人使诈,再从入水口的水门潜入,便领着人又一路往北疯跑。
那入水口与清堂茅舍隔着假山、水池,须得从沁芳闸桥绕行过去。陈斯远带着人方才跑过栊翠庵,耳轮中就听得弓弦振颤,崩崩之声连绵不绝,又有隔墙贼人时而吃疼叫骂。
却是因着天香楼冲天火光将会芳园照得亮如白昼,贼人贴墙而走无处遁形,于是乎清堂茅舍后假山上的两个武婢,一个投石一个射箭。
持弓的武婢果然没扯谎,五斗弓虽说气力不足,战阵之上不顶用,可那是因着两军交战都着了甲。杀入宁国府的贼人又无甲胄,哪里抵得住五斗弓近射?
陈斯远原本要往西兜转直奔沁芳闸桥,忽而想到假山高耸,北面儿的水门也在弓箭射程之内,且先前接尤氏过府时隐约瞧了一眼,贼人总计不过六、七个,方才又折损了一个,刻下几声吃疼,最少又有两个被射中……算算,优势在我?那他娘还跑个什么!
陈斯远立时改了主意,直奔东角门而去。他疾行如风,两个粗壮婆子好歹还能跟上,晴雯身量小气力弱,却是被远远丢在了后头。
须臾光景,陈斯远到了东角门,留守的三个婆子正严阵以待。假山上投石的武婢眼尖,瞥见陈斯远回转立马嚷道:“大爷,梅香姐射中了三个,有两个动弹不得,还剩下四个蹚水往东跑了!”
陈斯远点了那射箭的梅香下假山,自个儿越过三个粗使婆子,掀落门栓便便往宁国府观量。
刻下宁国府亮如白昼,天香楼大火熊熊,其后也不知是尤氏院儿还是后头的仆役群房,这会子也是大火不止。呼喊声连成片,或哭爹喊娘,或胡乱发喊,只隐约瞥见几个人影乱跑,陈斯远眯了眼观量,这才瞧见凝曦轩后有一伙贼人提着钢刀往宁国府后门奔行。
此时梅香已至身旁,陈斯远指着其中一个身量最高的道:“梅香,将此獠射杀!”
“好!”梅香应了一声儿,弯弓搭箭,连射三箭,这才传来一声惨叫。奈何这一伙贼人掩身灌木之后,陈斯远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一个中了箭。
此时宁国府前头铜锣声响成一片,有人此起彼伏嚷道:“巡城兵马司来了!”
陈斯远心下暗忖,此番所为定是宁国府管事儿的急中生智。心下暗叫了一声儿好,陈斯远顺势便嚷道:“巡城兵马司来了,杀一贼赏银百两,莫让贼人走脱了,随我杀啊!”
喊罢当先一步就过了栈桥,陈斯远看似鲁莽,实则不过是快步逼近。身后几个粗使婆子并晴雯也是有样学样,故意粗着嗓子叫嚷。
待过了凝曦轩,陈斯远正瞧见三个贼人正要拉扯一人,眼见陈斯远等人追杀过来,也顾不得灭口了,三贼竟扭头就跑!
恰此时铜锣声从前后及近,陈斯远扭头观量,便见有仆役敲着铜锣打丛绿堂后兜转着进了会芳园。
陈斯远心下大定,提着哨棒加快脚步,待迫近了方才瞧清楚,那贼人大腿、后腰各中了一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