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自是欢喜。
众人一道儿用过晚饭,待晴雯去二房照看鸾儿,陈斯远便说今儿个单留三姐儿。
尤二姐也不吃味,情知必是老爷动了主意,这是拿不准三姐儿的心思,说不得夜里私底下探寻呢。
当下尤二姐含笑而去,内里只留陈斯远与尤三姐。
一径到得夜里,待小丫鬟春熙退下,陈斯远与尤三姐自是往那床榻而去。
一时间翻云覆雨,待大半个时辰,那尤三姐儿萤柔袒露,俏眼半斜,粉臂横施,松抱一弯雪藕,脂香暗窃,轻摇三寸金莲。
须臾间,三姐儿便如风中卷絮。
“哥哥啊——”
陈斯远被其贴耳叫得不能自持。
待二人擦洗过,便相拥而卧。略略说过几句情话,陈斯远便道:“今儿下晌二姐儿与我说了一些话儿。”
三姐儿原本还半眯着眼儿,闻言顿时瞪眼轻哼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一颗心都钻进钱眼儿里了,别人给了一分好处,便恨不得将自个儿都卖了去。”
陈斯远笑道:“妹妹知道?”
三姐儿撑起身形来蹙眉嗔道:“怎么不知?隔几日便要念叨一回,诵经也似,回头儿不如送她去庵堂做了姑子去!”
陈斯远哈哈一笑,又道:“她还说问过妹妹了,说妹妹既没应承,又没说不应……妹妹是怎么想的?”
“我?”尤三姐有些委屈道:“我能如何想,我来日顶多是一房妾室,若是当家奶奶是个厉害的,说不得我就是个外室。这等事儿合该当家奶奶去操心,我往后才不管呢。”
陈斯远惊疑一声儿,见尤三姐虽面上委屈,说得却极认真,这才确信三姐儿说的是真话。他便纳罕道:“妹妹怎么会这般想?”
“呵,我那好二姐儿见天念叨,说得多了,我自个儿可不就要多思量思量?”尤三姐道:“她说的大多是歪理,只这一句没错儿。我若是不识相,处处以少奶奶自居,只怕来日远哥哥也厌嫌了我。”
一言既出,顿时惹得陈斯远搂在怀中好生怜惜,安抚道:“妹妹这般好,我才舍不得呢。”
尤三姐心下稍稍熨帖,忽而想起一事来,又道:“是了,二姐儿上回与我说,正月里好些破落户寻了……大姐,一个劲儿的扫听哥哥呢。”
“扫听我作甚?”
尤三姐抬眼道:“还能为何?不过是瞧着远哥哥起了势,想着给自家结个好亲事。”
陈斯远哈哈大笑。尤三姐口中的破落户,说得便是那等祖宗爵位没了,家业败了大半,又打肿脸充胖子死撑着架子不倒的勋贵人家。
太宗李过定下的规矩,除少数世袭罔替之爵,凡袭爵必降两等。
大顺爵位,正四品的轻车都尉以下不袭爵,此爵积一功可得。往上是正三品的威字将军,从二品的神字将军,正二品开国县男,正一品开国县子,再往上则是超品的伯、侯、公、郡王,公侯伯还分作三等。
这正四品的轻车都尉便是最小传承爵位,往上积两个轻车都尉的功劳,可至威字将军;四个轻车都尉的功劳,可至神字将军;神字将军再积三功,可至开国县男;男爵再三功可至开国县子。